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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映残阳(全)作者:紫狂

  书名:红映残阳
  作者:紫狂
  排版:zlc88816


  楔子

  皇武三年秋,大齐蓟都。
  “今儿几个?”
  “五个,刘爷,您先喝杯茶,人马上就到。”老董陪着笑脸,递上茶杯。
  满脸横肉的黑胖子大咧咧坐在胡床上,看也不看。
  老董递了茶杯又递毛巾,一会儿又跑到簷前张望,忙得脚不沾地。
  “来了来了,”老董一路小跑奔了进来,站在门口躬腰说:“刘爷,人到了。”
  刘爷嗯了一声,瞇着的眼睁开一线,拿起毛巾擦了擦满是油光的黑脸。
  刚过了八月十五,天气还有些闷热,才洗过澡的阮安觉得背上又湿乎乎佈满了汗水。他刚满十一岁,相貌清秀俊秀,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仔细盯着周围的每一件物品。这里的东西以前都没见过,但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之所以看着它们,是因为阮安不敢闭眼。
  一个月来,每次闭上眼,他都会看见那个夜晚:四周是冲天的火光,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还有震耳的狞笑和……
  阮安哆嗦了一下,连忙移开视线,把注意力集中在阮振脚下的车板上。
  “狄虏?”
  “是,刘爷。年初乌桓七部叛乱,洪大帅奉旨征讨,凯旋而归。皇上下旨,乌桓王就地凌迟处死,女眷赏功臣为奴。这几个孩子不满十五,圣上开恩,下蚕室受刑入宫伺候。这不,请您老出手。”老董喋喋不休的说着,带着众人走进一间密闭的房屋。
  老董和护送的官兵都退了出去,几条给刘爷打下手的汉子拥过来,把五个少年一一捆在床上。
  十四岁的阮振年龄最大,性格最为不驯,一路上吃得苦头也最多。他又踢又打,费了半天事才捆好。
  刘光皱了皱眉头,小兔崽子这么猖狂,倒不急着先拿他开刀。於是走到与阮振紧挨着的阮方身边,解开他的下裳。
  ***************
  黄澄澄的利刃从阴茎下部切入,阮方立时惨叫着挣扎起来。但早被几条汉子死死按住腰胯,动弹不得。
  阉割前本该先上麻药,不过对这几个叛逆后裔,用药未免浪费。刘光看上去粗笨,手底功夫着实了得,金铜合铸的刀锋忽深忽浅,忽直忽弯,片刻便剖开阴茎,露出白花花的海绵体。手腕一转,齐根在阴茎周围浅浅划了一圈。接着刘光粗大的黑手一把捋下外皮,小心的剔尽海绵体,只留下两根弯弯曲曲的细管。然后剖开阴囊,取出睾丸。盘好输精管塞回下腹之后,再一刀割断尿道,插进中空的鹅毛。阮方只惨叫数声,还没等他昏迷,名震蓟都的金刀刘光已经完事。
  刘光把一截残肉扔在木匣内,擦了擦手,一言不发的盯着阮振,倔强的少年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良久,刘光才阴着脸走了过来。
  他的手法与上次不同,先是剖开阴囊,取出睾丸,放在阮振面前,让他看清楚。然后举起木锤,一下把两粒肉丸砸得粉碎。
  阮振面容抽搐了一下,昏了过去。
  阮安是第三个,他紧张地喘着气,看着黑胖子把阮振的阴茎扔到门外,迈步走来。
  “咦?”刘光捏起阮安的小鸡鸡,“这蛮子是个天阉?”
  幼稚的阴茎因为害怕,又缩小许多。光溜溜一顺到底──下面没有阴囊。
  刘光踌躇片刻,在手下面前不能倒了架子,他没再多想,掂起宽阔的金铜刀割了下去。
  阮安没有觉得很痛。
  墙上有一只壁虎倏忽一闪,钻进壁缝里。只这么一闪,阮安看清它的尾巴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肉块。它也是个残疾,但壁虎的尾巴还能长出来,自己的子孙根残了,还能再长出来吗?
  刘光割完,才发现这个少年还睁着眼,似乎被麻醉了一般,癡癡盯着墙脚。
  他定定神,拎起细小的阴茎说:“想要,拿五十两银子来赎。”
  
  
  
  
  第一部 族灭身残
  
  01
  
  大齐立国已近百年,定都於蓟,与南朝陈国划江而治。
  齐宫经历代修缮,覆压数十里,代水滑水自东北流入宫墙半日方可流出。宫内掘土为池,积石成山。绿荫间红墙绿瓦楼阁高耸,飞簷斗角,巍峨雄伟,气势磅礴,内中宫女太监数以万计。
  寒来暑往,转眼阮安入宫已经三年,当初与他同时进宫的五人只剩阮方一个。阮振刚养好伤就逃跑过一次,逮回来后被押到吴甸,带着脚镣铡了一年草。回宫不久又偷偷逃跑,他对蓟都的道路不熟,口音举止又与众人不同,不到一天就被神武营抓捕。这次他被杖击一百,押到吴甸铡草三年。而与他们同时受刑的其他两人,没等在黑暗的蚕室熬过七天,就双双毙命。
  阮安乖巧伶俐,但他是叛匪家属,在宫中没有靠山,髒活累活是他的,露脸的差事则没他的份儿。三年来一直在御茶房当差烧水。
  虽然脸上常挂着笑容,但阮安仍忘不了部落被毁的景象,因此每天手脚忙个不停,借此来逃避记忆。
  有时候阮安也被派到一些低级嫔妃住处送水──皇后、贵妃那里早就有人巴
  结,轮不到他。阮安最喜欢去鹹福宫淑妃的住处,因为那里的宫女菊清很像他姐姐阮滢。
  菊清也很喜欢这个伶俐的小太监,遇到他去送水,常会给他些小点心,有时候还会说两句话。
  这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阮安每月只有一两银子的月例,积攒两年才积下二十两。他打算先用这些银子赎回自己的阴茎,賸余三十两打成欠条。但刘光一口咬定现银五十两,任他苦苦哀求,眼珠转都不转。
  阮安含恨离去,路过侧房时,他看到樑上吊着一排木匣。其中有一个是属於他的。
  这一年他又攒下十两,但离刘光的开价还差二十两。
  ***************
  一天中午,阮安正在鹹福宫侧房倒水,忽然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放下水壶,好奇地往外张望。在一旁帮忙的菊清赶紧拉住他,“嘘,是皇上来了。”
  阮安吓了一跳,入宫三年来他还是头一次离皇帝这么近。
  外面的人似乎听到了什么,脚步声停在门前。接着一个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那人明黄服色,身材虚胖。阮安只看了一眼就连忙低下头,跟着菊清跪了下去,心里呯呯直跳。
  那人托起菊清的脸蛋看了看,笑了一声,环顾一下室内,走到桌边敲了敲。
  菊清犹豫着站起身,走到那人跟前,重又跪下。
  那人一把抱住菊清,放在桌上,伸手解开她的衣裙。
  菊清颤声说:“皇上……”
  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一条裙子扔到阮安身边。淡红色缀着碎花──那是菊清身上的衣服。他不敢抬头,只从眼角看见桌旁垂下两条白生生的大腿,菊清两手按住腹下,大齐天子站在她腿间,外袍敞开。
  阮安赶快收回目光,屏住呼息。
  菊清突然痛叫一声,阮安心头一颤,又斜眼看去。
  菊清一条腿被皇上架在肩上,另一条腿则软软垂下,大腿内侧,一股殷红的鲜血顺着洁白的肌肤迅速淌下。阮安目光霍然一跳,微微偏头──菊清娇小的身体随着那个“天子”的动作在桌上颤动不已,显得那么无助。面上满是痛苦和淒楚,嘴里痛呼连声,明亮的眼睛里饱含泪水。两人目光一触,菊清连忙闭上眼。
  阮安脑中轰然一响,彷彿看到姐姐被一群粗野的齐兵压在身下……
  腿间的鲜血,脸上的痛苦,无助的眼神……
  阮安抠着砖缝,拚命抑制住身体的战栗。
  菊清的痛叫越来越低,渐渐悄无声息。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低喝一声,伏在菊清身上喘息不已。等了一会儿,他站起身,走到阮安面前。
  阮安看到皇帝敞开的黄袍中有一团黑乎乎的毛发,中间露出一根黑乎乎的肉棒,上面沾满刺目的血迹。
  皇帝拿起菊清洗脸的毛巾,浸在阮安送来给菊清饮用的开水里,在胯间擦了擦,抖手丢在地上。
  阮安听见他在门外说:“不必记档。”
  脚步声随之远去,没有一个人走进房间。
  菊清已经昏迷过去,白嫩的肉体上佈满青肿的掐痕、咬痕。腿间淋漓的鲜血,顺着光洁的大腿一直流到脚尖。
  阮安捡起地上掉落的衣服,盖在她身上。
  菊清悠悠醒转,就着阮安的手喝了口水。
  阮安轻声说:“菊姐,要不要我去找大夫?”
  菊清摇摇头,声音沙哑的说:“不用。”忽然嘴角扯出一个苦笑,“这是我的福份……”
  阮安有些不解,但也不敢作声。他捡起地上的毛巾,打算洗洗让菊清擦擦身上的血。
  菊清一怔,“那是什么?”
  “皇上用过,髒了,我给你洗洗。”
  “……皇上说什么了吗?”
  阮安想了想,“皇上走的时候说──不必记档。”
  呯的一声,茶杯从菊清手里滑落。
  第二天阮安又到去鹹福宫送水,发现宫里乱纷纷的,一群人围在侧殿门口吵吵闹闹。他挤了进去,踮起脚张望。旁边一个人小声说:“……被皇上临幸了,没记档,这辈子不就完了……”
  另一个人歎息说:“那也不能上吊啊……”
  茶壶重重掉在地上,溅出的开水泼在阮安脚上,他恍若未觉。旁边的太监跳了起来,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阮安连忙陪个笑脸,手忙脚乱地给他擦拭,口里不断地道着歉。
  侧殿里抬出一具白布包裹的娇小身体,从他眼角慢慢消失。
  那天晚上,阮安躲在被子里哭了一夜。窗外的铜壶滴漏伴着泪水一点一滴浸到心底,冰凉彻骨。这是他入宫之后第一次流泪。
  也是唯一一次。
  ***************
  皇武六年秋,阮安送水时偶然被毓德宫总管太监看中,让他到宫里伺候。
  毓德宫是齐后寝宫,有总管、副总管各一名,太监宫女各二十四名。阮安似乎成熟了许多,以前的满脸笑容消失无踪。平时沉默寡言,极少开腔,但他手脚麻利,聪明好学,因此人缘颇好。
  大齐立国百年,昔日雄居北方的帝王峥嵘,早已被掩埋在幽暗的深宫里。如今的齐帝性好渔色,后宫佳丽如云,有名号的妃嫔便有数十人。齐帝尤其宠爱荣妃,常在荣妃所居的倚兰馆留宿,极少涉足毓德宫。但齐帝虽然广施雨露,满宫春色,却始终没有继承人。
  齐后王蕙蓉是大将军王飞之女,年纪不过三十多岁,至今并无所出,因此眉目间常带忧色,对争夺帝宠的荣妃更是恨之入骨。而荣妃自恃娇宠,其兄洪焕与王飞同为大将军,身份尊贵,对王皇后也不放在眼内。其他嫔妃夹在皇后与宠妃之间,无不小心翼翼。
  阮安在毓德宫白天洒扫庭院,夜间照看香烛、更漏。他做事谨慎小心,不辞劳苦。王皇后对这个敏捷伶俐的小太监也不由多看两眼。
  这日上午,阮安正在院水泼水去暑,忽然皇后传见。
  王皇后倚在桌旁,淡淡说:“把这盘糕点送到猗兰馆,看着荣娘娘吃完,回来覆命。”
  阮安答应一声,捧起盘子,小心地退了出去。
  糕点淡黄色,像是蜂蜜调制,看上去香甜可口。阮安暗暗纳罕,皇后与荣妃不合,宫中几乎尽人皆知,怎么大热天让自己去送糕点?猛然省起一事,心里暗暗叫苦。
  ***************
  倚兰馆临代水而建,精緻雅洁。周围绿树成荫,凉风习习,走入馆内,顶着太阳跑了一路的阮安顿时热汗全消。
  他蹑手蹑脚走入西殿。殿内布设华丽,周围放满各种奇珍异宝。尤其是殿角的一枝红珊瑚,状若小山,高近丈许,通体赤红。枝条上遍佈各色宝石,闪闪发亮。大殿正中是一张整玉打造的床榻,光润如脂,上面铺着精緻的象牙席。周围四个宫女举着凉扇轻轻摇动。绿色的纱帐中隐隐横卧着一段雪白的玉体,罩着一层红纱,看不清面目。
  “你叫什么名字?”帐中传出一个温软的声音,说不出的柔媚动听。
  阮安连忙磕头,“小的是毓德宫黄门阮安,奉皇后之命,给娘娘送些东西。”
  一只柔若无骨的玉手撩起碧纱,十指修长光洁,比帐下玉榻更细更白。帐内人轻笑一声,“什么东西?”
  阮安连忙把手中的盘子举到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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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殿外太监唱道:“皇上驾到。”
  荣妃急急下床,带着一阵香风从阮安面前奔出。她身上只披着一块薄薄的红纱,香肌隐现,更显得肌肤如玉,体态轻盈,婀娜的身材摇曳生姿。荣妃伏在门边,待齐帝走进,轻声说:“臣妾叩见万岁。”柔媚中又多了三分香甜的蜜意。
  齐帝弯腰把荣妃温香软玉的娇躯抱在怀中,先重重的亲了一口,才移步把她放在榻上。
  荣妃双臂圈在皇上颈中,半偎在象牙席上暱声道:“万岁好久没来,是不是嫌弃贱妾了……”
  “小乖乖,想朕了?”齐帝说着伏在荣妃胸前埋头舔弄,逗得皇妃咯咯轻笑不已。接着“唔唔”轻喘几声,娇柔的横陈席上,绵软香甜的酥胸微微起伏。
  阮安跪在旁边,正对着象牙床,大气也不敢透一口。心里暗道,皇后也是个美人,但比起荣妃这种风情万种的尤物,可是天差地别。还整天绷着个脸,怪不得皇上不喜欢到毓德宫。
  一旁早有两个宫女过来为皇帝除下袍服。齐帝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爬到榻上。荣妃抬起玉手撩起红纱一角,伸出白嫩的大腿,放在皇上腰间轻轻磨擦,水汪汪的眼里似乎能滴出蜜来。
  齐帝趴在荣妃两腿之间,吸吮得啧啧有声,胯下的肉棒早已怒目圆睁。
  阮安不敢抬头细看,只从眼角瞟到荣妃如云的秀头逶在榻上,星眸半闭,红唇微分,不时发出娇媚的轻喘。一条光润柔嫩的玉腿缓缓抬起,挑开碧纱,肌肤如凝脂般滑腻。忽然喉咙里低叫一声,玉腿顿时绷紧,娇小玲珑的秀足挺得笔直。
  齐帝伏在荣妃柔嫩的身体上不停起伏,压得荣妃秀眉微颦,“啊啊啊……”
  轻叫连声,娇媚无限。
  阮安听得面红耳赤,胯下一团火热在体内四处乱窜。
  不多时云收雨散,齐帝伏在荣妃香软的玉体息片刻,翻身坐起。一个宫女连忙跪到榻前,张口含住软软的龙根,用香舌舔舐乾净。荣妃则躺在榻上,一幅眉目含春的满意模样。玉手掩住下身,把齐帝的龙种尽数收入体内。
  齐帝这时才注意到阮安跪在旁边。见他手里还托着一个盘子,随口问道:“你是这宫里的太监?”
  阮安慌忙叩首,还未答话,倚在床上的荣妃懒懒说:“他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小太监──来赏赐臣妾东西呢。”声音里醋味十足。
  “哦?”齐帝也知后妃向来不和,听到皇后竟然送来礼物,不由看了他一眼,从盘里拈起一块放进嘴里。
  阮安朗声说:“小的是毓德宫黄门阮安,奉皇后懿旨,送来时鲜水果,请娘娘品嚐。”
  ***************
  计谋虽未成功,但王皇后以为阮安遇到皇上在倚兰馆,见机而行,掩盖了此事。如此聪明伶俐,不但无过,而且有功。兼且阮安已知此事底细,便把他视为心腹,诸事皆不相瞒。
  数月之后,阮安升为七品黄门,被派往敬事房当差。
  太监们都知道这个俊俏的小太监是皇后的左右臂,有些消息灵通的还隐约知道他为皇后办过几次差事,与荣妃争宠。这人来这里就是皇后往敬事房这个宫内总枢机构安插的耳目。因此虽然他只是个七品黄门,但谁都不敢招惹,有些眼光灵活的人还来公公长公公短地前来巴结。
  没有人知道这个乌桓王子心里藏着一股不灭的火焰,在暗处熊熊燃烧,而且越来越炙热。
  阮安照皇后的吩咐,利用手中的权力把阮方调到御药房。同时不动声色的把在吴甸铡草的阮振改名王镇,调至处理皇室与宫内太监刑事的尚方院。除了这两个生死之交,他还收拢了扶余的郑全、梁永和奚族的曹怀、陈芜结为党羽。
  虽然阮安只有十五岁,但长期扭曲的生活,使他小小年纪便城府极深。他深恨汉人,面上却从不露声色,永远都是平静地一言不发。
  刚到毓德宫不久,王皇后已经赏赐了阮安几个五十两。不过他没有再去找刘光去赎自己的子孙根。每次想到刘光不屑的嘴脸,阮安就暗暗咬紧牙关。
  夜里,阮安觉得腹内隐隐作痛。他伸手摸摸胯下,那里伤口早已癒合,只有一个微微的突起。
  滴漏的声音隐隐传来,他知道,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
  机会很快便来了。这年入冬,敬事房照例遴选新太监入宫伺候,阮安亲自查收,竟然发现一个没有净身的男子混在其中。
  齐帝闻讯勃然大怒,当即命阮安领衔,会同尚方院彻底清查刘家蚕室。
  当时阮安磕头谢恩,平静地说:“臣遵旨。”
  王镇已经年满十八,虽被阉割,但身材高大,孔武有力。接到消息立刻跳了起来,他睾丸被刘光当面砸碎,阴茎被丢出去喂狗,对这个黑胖子恨之入骨。
  阮安又悄悄通知了阮方,那小子也兴奋异常,但看到比自己小两岁的阮安面色阴沉,他只跺了跺脚,满面喜色。
  刘光是金刀刘家的第九代传人。刘家历代以净身为业,名震京师,平时也自有一套规矩,不敢开罪净身者,以免他们得势后报复。当日刘光欺阮氏三人是乌桓叛匪之后,做事没留后路。近来听说阮安步步高陞,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有心备份厚礼把东西送去,又抹不下金刀刘家的面子。只有做活加倍小心,不让人抓住把柄。这次三十个新进太监,都是他一手亲办,活儿干得漂亮利落,没有半点瑕疵。没想到夜里突然尚方院人马突然闯进宅中,二话不说,把他们一家老小捆了个结结实实。
  刘光摸不着头脑,连呼冤枉。当看到一个少年从马上跃下时,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阮安看看天色,淡淡道:“要下雪了,外面太冷,冻死人犯怎么给皇上交差?”
  侍卫答应一声,把刘光架了起来。阮安微笑着说:“你放心,本官会秉公办事,自然不会冤枉你。”
  刘光脸上的骄横之色荡然无存,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等把刘氏一家四男三女押入房中,阮安提高声音:“奉皇上圣旨,此案由敬事房黄门阮安,会同尚方院王镇共同审理,由方公公监督。皇命在身,辛苦诸位在院外守卫。”他笑了笑,“结案时自然会论功行赏。”
  众人哄然应诺,分头把守。阮安、王镇、阮方缓步走入房中。北风呼啸,天上飘下鹅毛大雪。
  王镇看到砸碎自己睾丸的黑胖子烂泥歪在地上,不由暴跳如雷,冲过去就要报仇。阮安把他按在椅中,自己拿起桌上的金刀仔细审视。
  方整的刀身由金铜合铸,宽而薄。刀锋一半处弯成弧形,顶端微微上挑,黄澄澄的刀刃磨得锋快无比。
  刘光受不了这种无声的压力,嘶声叫道:“公公!公公!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
  阮安眼里似乎有火焰闪动,半晌收起金刀慢慢说:“不是本官不成全你。而是你刘光竟然敢送男子入宫,惹得龙颜震怒。本官也是奉命行事。”
  刘光听到是这种杀头灭族的事,顿时高叫冤枉。
  阮安刻毒地看了他一眼,淡淡说:“冤枉。不冤枉──你心里应该明白吧。”
  刘光喉头一哽,明白过来,呆呆看着这个不满十六岁的小太监,身下屎尿齐流。
  阮安割开刘光的裤裆,不理会空气中瀰漫的恶臭,用刀尖挑起黑毛中的软肉,慢慢切开。他记得当时的每一个细节,依样先捋去阴茎中的海绵体,露出两根细管;再取出睾丸,丢给王镇让他处理;自己把刀塞在阮方手里,挨个审视刘家众人。
  这主审官一句话没问,连审都不审便阉了一家之主,挑明了是要除掉他们一家。此时叫天不应呼地不灵,众人都吓得软如烂泥,听天由命。
  阮方、王镇忙着把刘光的三个儿子依次阉掉,一雪前耻。阮安则打量起三个女眷。刘光老婆年近五十,本来就姿色平庸,此刻又惊又怕,面容扭曲,更是不堪入目。刘光的女儿也是相貌平平,身体粗笨;倒是他的儿媳妇体态丰满,眉目间楚楚动人。
  齐帝好色成性,阮安多次遇到皇上在宫里四处猎色。皇上从来不把他们这些太监当人,每每当着他们的面寻欢作乐,百无禁忌。虽然他不敢多看,对这些事似懂非懂。但对女人的好奇却与日俱增。此刻一个小家碧玉横陈室内,任己宰割,阮安心底一股火焰顿时升腾起来。
  因为是个弱质女流,侍卫们只捆了她的手脚。阮安抽出佩剑割开她的褌裤、底裙,学着齐帝的样子,伸手探了进去。刘家媳妇惊叫道:“你要干什么?”
  阮安毫不理会地摸了下去。触手毛茸茸一片,下面是一道翕张的肉缝,两片软软的嫩肉象薄薄的嘴唇一般护在腹下,内里一片温热。
  刘家媳妇像一条扔在案上的鱼,惊慌地扭动身体,想摆脱冰冷的手指,口里乞求,“不要,不要啊……”。
  阮安年少乏力,乾脆一屁股坐在她胸腹上,撕开碎布,俯在女人最神秘的地方,好奇的观察。
  一丛乱蓬蓬的黑毛下,绽开两片深色的嫩肉,花瓣一般柔美。撑开肥厚的肉片,里面泛起一片鲜亮的肉光,花瓣上缘结合处突起一个小小的肉粒,下方却是一个凹陷的肉穴,微微翕合。阮方记起皇上粗大的肉桿,难道能插进这样细小的孔洞里?不可思议……
  手指刚刚插入,臀底的女人就哭叫起来,“小公公,不要啊……”
  屁股一沉,女人的哭叫立刻变成呃呃的吐气,形容狼狈。阮安难得的破颜一笑,像个天真的孩子。
  

  03

  肉穴很紧密,柔韧的肉壁紧紧磨擦着手指,像是被乾燥的小嘴温存的啜吸。
  手指转了一圈,紧窄的肉穴果然弹性十足,但阮安还不相信它能容纳皇上的肉棒。
  偏着头琢磨一会儿,阮安的两根手指同时挤入。肉穴依然如前般紧密。略有不同的是,指尖触到一片没有过的滑腻,像是里面渗出蜂蜜来。他兴致大发,两指不断抽插抠挖。不多时,肉穴里便溢出透明的黏液,又湿又滑,小穴似乎扩张一些,手指的插抽不再艰涩,变得滑溜异常。
  耳边惨叫不断,相比之下,刘家媳妇的哭叫成了若有若无的呻吟。阮方干得仔细,只是手头力度掌握不好,不是割断了其中的管子,就是没切到地方,海棉体剥不下来。而王镇只管剜出各人的睾丸一一砸碎,不一会就干完了。他见阮安玩得高兴,也凑了过来,两个人四只手在女人秘处乱扯乱抠。
  王镇也是第一次接触女人,粗壮的手指捅了半天,他发现这个看着又细又小的肉穴,不但能容纳两根手指,而且深不见底。王镇好奇的用两根食指勾住肉穴边缘,拉开入口,埋头细看。
  密闭的入口被扯成长形,肉壁紧张的蠕动着,在昏暗的灯火下散发出淫靡的光泽,鲜嫩动人。
  刘家媳妇只觉得胯间又痒又疼,两人像是要把那里撕碎捣烂一般翻弄不已。
  忽然腹上一痛,原来是王镇从那里拽下了一丛阴毛。
  王镇举起带着血珠的毛发一口吹落,看着笑吟吟的阮安,虎目流出哀伤,“安王子,你好久没有笑过了。”他的声音又细又尖,与粗豪的外貌毫不相符。
  阮安闻言一怔,脸色立时阴暗下去,过了半晌,低声说:“你也一样……阮振,以后不要这样叫我。”
  “你是部族的希望,”王镇眼里光芒一闪。
  阮安抬起头,望向樑上吊着的木匣,恨意涌起。解下剑鞘对准身下的肉穴狠狠捅入。鞘身的雕饰勾裂花瓣般的嫩肉卷入体内,鲜血迸涌。臀下的女体拚命挣动,腰臀掀起抛下,阮安象端在马背上,纹丝不动。直直把剑鞘挤入娇嫩的花径,顶在一团柔韧的肉壁上。自己已经肢体不全,还谈何希望……
  王镇见阮安有些吃力,伸手接过剑鞘,一使力,几乎把整个鞘身完全插入女人下体。淒厉的惨叫声中,秘处的鲜血象开了闸的洪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双手。回手一抽,沾满血迹的剑鞘带着几缕细肉掉落下来,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创口。
  臀下柔软的女体挣扎片刻,猛然一挺,不再动作。阮安看着奔涌的鲜血涸涸不绝,突然觉得一股热流从下腹升起,涌进胯下,创口新长的嫩肉似乎有些发紧。
  那股热流憋在腹内,无处发泄。阮安面红耳赤的站起身,气喘吁吁。
  鲜血从剑鞘上一滴滴落在衣襟上,旁边的刘女眼珠一翻,晕了过去。王镇还准备撕开她的下裳,再依法炮制。阮安不愿拖得太久,对刘女又没有兴趣,便提起长剑,隔着衣服由胯间刺入,直没至柄。
  刘光痛晕又醒,不忍目睹亲人的惨状,闭着眼喃喃说:“报应啊报应……”
  阮安伸腿重重踩在他胯间,脚跟一拧。刘光痛得乌珠迸出,喉头“荷荷”连声。
  阮安等他气绝,挥了挥手,让王镇、阮安把其他都尽快灭口。
  ***************
  阮安带着两人走到院外,招来众军,一脸肃穆的高声说:“经三堂会审,案犯刘光已然认罪。”他顿了顿,声音一沉:“事涉内庭,本官已奉旨将涉案人犯就地处死。劳烦王公公派人收拾屍首,本官还要入宫缴旨。”
  王镇站出来叫了几个心腹手下,带着入内处理。
  不多时,尚方院的太监把刘家众人的屍体搬到车中。鲜血从破席中渗出,落在雪地中,像撒了一地的梅花。
  阮安待大车走远,对众人拱了拱手,单骑入宫。
  历代齐帝都认为太监无家室之累,又无篡位之嫌,必能忠心事君,以之为皇帝爪牙,比起外府权臣更可放心,因此倍加信任。
  齐朝宦官一向权势滔天,而且此事牵连男子入宫的隐事,稍有不慎便是灭门之祸。现在阮安不待请旨便就地处事刘氏一家,担了责任,众人反而松了口气。
  天亮后阮安面见齐帝,叩首说:“启奏万岁。臣等连夜审讯,刘光对此事供认不讳。但事涉宫闱,臣不敢多问,已将案犯处死销案。”
  齐帝大怒,咆哮道:“案由未查清楚,你就敢杀了刘光?!──是不是你与他勾结!因此杀人灭口!说!”
  阮安知道齐帝生性暴燥,从容道:“臣既入宫伺候,无家无室,此生唯以皇上为念。怎敢欺君?况且此事乃臣所举发,勾结一事绝无可能。”
  齐帝面容稍霁。
  “刘光惧皇上天威,臣一审之下,便已认罪。然当时在场者众,臣闻事涉内庭,怕有骇物闻,引人非议。因此将他就地处死,请皇上明鉴。”
  齐帝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为何不把案犯带走再审,好查清宫内奸恶?”
  阮安早想好对策,闻言重重磕了个响头,“皇上明鉴,此事宜粗不宜细,若细审,无论查出与否,都有伤天家体面……为今之计,只有先将此事掩过,以后在宫里宫外细查暗访,以防流言。”
  自己性好渔色,不用想齐帝也知道宫内不谨,带绿帽子的事传出去这九五之尊可就颜面扫地了。他恨得牙根发痒,又不便声张。一击龙案,站起来说:“阮安,你小小年纪倒想得周全。这样,由你设立内府宁所,不受敬事房管辖,负责宫内宫外──护卫,你明白了。”
  阮安没想到一番话居然让自己荣升为帝王耳目,说是护卫,明摆着是专门为皇上处理私事,这权可大可小……不由手心出汗,低声说:“臣明白。”
  齐帝见他只说了三个字,便不再多言,如此秉性倒可信任,赏识地看了他一眼,温言说:“不要怕,诸事由朕为你做主。嗯……朕今日赐你姓名──成怀恩,望你感念天恩,忠心报效。”
  能获得皇帝赐名乃是殊荣,阮安心中却冷冰冰毫无喜悦──就是这个人,灭我部族,杀我父母,残我肢体,如今又夺我姓名!
  阮安伏身叩首,“臣成怀恩,谢万岁隆恩。”
  当天中午,圣旨颁下,特设内府宁所,由成怀恩总管诸务。宁所开支、人员、事务均独立於敬事房之外,俨然成为宫中特权机构。
  郑全、梁永、曹怀、陈芜都受封为首领太监。而阮安在报送名单时,却没有提及阮方和王镇。三人的关系表面看来不近不远,公事公办般漠然。
  成怀恩深得齐帝信任,无论何事,上一本准一本。没多久便声名雀起,成为炙手可热的权贵。不但宫内太监,连部院大臣也有人前来巴结。
  但成怀恩却心怀隐忧,他渐渐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喉咙不时作痛,唇上的汗毛也变得浓了。每到漏断人静时,脑海中闪过荣妃娇媚的身影,下腹那股火焰便不住升腾,使他辗转难眠。
  成怀恩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处在一班公鸭嗓子的太监中,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对。
  ***************
  皇武八年十月,大将军洪焕在淮南大破陈军,斩首数万。捷报传来,齐帝大喜,封赏之余,又特赐洪焕乘辇入殿剑履不解。荣妃也晋为贵妃。
  十一月洪大将军凯旋而归,天子亲迎於郊,百官相随。礼毕,又在含元殿赐宴,齐帝亲自举杯行酒,一时间洪大将军风光无两。
  五日后,洪涣在宅中设宴,遍请朝中权贵,成怀恩也在其中。
  洪涣多年在外征战,成怀恩又改易姓名,对他的来历未曾留心。不知道这个小宦官就是当年乌桓王的后裔。但即使知道,洪涣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成怀恩一直记得这个威武的大将军。当年部落被齐军屠灭,乌桓王与王族成员数十人尽被押送至洪涣的中军大营。在那座大营里,他目睹了族中十五岁以上的男子被尽数斩首,父亲被凌迟处死。十岁的阮安跪在场边,被满地的鲜血吓得面无人色。
  他的母亲,乌桓王后被置於营中空处的横木上,狰狞的齐兵一个接一个扑上去,在她尊贵的身体内尽情蹂躏,直到两天之后才气绝身亡。阮安永远都忘不了母亲躺在浓浊的白色污物中,淒惨无助的哀叫声。
  还有姐姐阮滢。十四岁的她,与王族所有的女眷一样,被缚在场中任齐兵淫辱。自从她被带入洪大将军的营房之后,阮安就再也没有见过姐姐……
  成怀恩放下几乎被揉碎的请柬,对着铜镜仔细揉搓僵硬的面部,收敛眼中的恨意,然后平静的走出房门。
  大将军府佔地颇广,成怀恩还未下马,就有人围上来嘘寒问暖。他记性极好,当下一一作答,虽然面无笑容,但态度和蔼,也没有冷落他们。
  席间水陆诸味杂陈,较之宫御宴亦毫不逊色。但成怀恩食不知味,除了偶尔与座中宾客随口应答,便仔细审视每一个侍女,对堂上献舞的女伎更是加倍留意。
  堂中诸人竞相巴结主人,洪焕陶然而乐,一座皆春,气氛热烈。
  只有远处一双眼睛,在暗地里打量着成怀恩。
  酒宴将半,成怀恩仍未曾看到阮滢的身影。他念及大将军府难得一入,不由心急如焚,藉故离席,缓缓走出大堂。
  已是初冬时分,圆月如盘,寒光似水,堂外凉气逼人,但成怀恩却浑身燥热,禁不住扯开圆领。
  阶前彩灯高照,人头涌涌。成怀恩一边细心观察络绎不绝的侍女,一边朝侧院走去。他穿着绛紫色圆领外袍,一看便是内庭太监服饰,虽然官阶不过五品,但较之外庭二品官员还要风光,众人见他往膳房走去,都未加阻挡。
  各色菜餚流水价从厨中递出,捧酒端菜的侍者川流不息,成怀恩在旁等候良久,仍一无所获。他估计姐姐应该被洪涣收在内院,可即使当朝一品,洪大将军也未必会让他进入内院。如今好不容易入府,岂能半途而废?成怀恩一咬牙,不顾嫌疑,乾脆走进房内,一一审视台前灶下的厨娘、仆女。
  “看来白姐真是在内院。”成怀恩装做对菜餚制做有兴趣,站在掌厨师傅旁边,心不在焉的望着锅里,心中暗想。
  “这鱼烧得不错,赶明儿入宫到御膳房教教御厨。”成怀恩随口讚了一句,不待那人惊喜交加的答谢,便转身离开。
  他一边盘算如何打听阮滢的下落,一边信步走到旁边的小院内。
  院里堆满了乾柴,成怀恩被绊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他苦笑一声,正待举步,却听到一阵奇怪的声响。
  小屋的破窗里透出一点灯火,传出断断续续的异响。成怀恩心下大奇,悄悄走到窗下,向内张望。
  柴堆中露出一段苍白的肉体,一条壮汉伏在上面,肩上架着两条带着铁链的小腿正拚命挺动腰身,腹部重重击在抬起的肉臀上,啪啪作响。
  那女人似乎毫无反应,任壮汉抽送抓咬,只横身而卧一动不动。苍白的身体上到处是青肿的淤痕,令人触目惊心。
  成怀恩屏住呼吸朝那女人脸上看去。只见她头发散乱,蓬若乱草。细弱的柔颈中挂着一个沉甸甸的铁环,穿着铁链锁在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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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黄四!你他妈的又去干那野婊子了?还不快去担水!”院外传来一声叫骂。
  “来了,来了……”壮汉说着加快动作,不多时便一泄如注。他拔出阳具,匆匆爬起来,披上衣服钻出柴房。
  成怀恩闪身躲在暗处,等黄四走远再走到窗边。
  那女人仍是两腿高举的模样,两膝弯曲,悬在胸口的半空中。仔细看去,才发现四根黑黝黝的铁链从墙角拉出,对角两根分别连在女人脚踝的铁环上,长度高度正能使两脚举在空中,无法移动。颈中的铁链则固定了身体,使她只能摆出这种秘处袒露,任人交媾的姿势。女人身下的草蓆因为长时间被人奸辱,早已变成一堆乱草。
  耳边传来一阵细微的金属声,那女人拖着铁链捡起身旁的一块破毡,有气无力地擦去下体的精液。破毡又乾又硬,斑驳的毛皮上黄白相间,显然用过多时。
  她腕上也同样系着铁链,长度只能让她手指够到下腹。冰冷的铁链从肩头直直横过伤痕纍纍的乳房,随着她的动作,在沾满污物的腹上来回磨擦。乾硬的毡片擦过憔悴的花瓣,像锋利的刀片划在上面。
  擦了几把,那女人勉力挪动身体,腰脚微微一动,扯得几根铁链铮铮作响。
  依旧是仰身而卧,两腿曲分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姿势有所改变,但那女人却像是舒展了身体一般,长长吐了口气。然后拉起破毡盖在身上。毡片又破又小,只能勉强掩住上身,连两只乳房都露出圆弧形的边缘,无法盖严,高举的双腿只好暴露在外。
  一阵寒风吹来,房内的灯火一闪,那女人瑟缩着拉紧毡片,缓缓扭过头来。
  成怀恩耳中轰然一响,顿时头晕目眩,站立不稳。
  那个闭目等死的女人,正是他的姐姐阮滢。他喉头哽住,作声不得──若非如此,只怕早就放声大叫起来。
  成怀恩以为姐姐被洪涣收入府中为奴,最不济也是个仆女丫环,没想到这只草原上的凤凰,乌桓的公主,竟然被扔在柴房,像牲口一样任府内的杂役下人玩弄,不由心如刀绞五内俱焚。正要不顾一切地冲进房内,却听到身后一声轻咳。
  他腰身一僵,没有立即转身,怕被人看出脸上的表情。
  身后那人又咳了一声,见成怀恩仍木然立在窗前,只好说:“成公公,请恕小人冒昧。”
  等了一会儿仍不见回答。那人毫无尴尬之情,又说道:“在下齐成玉,乃邱侯爷门下清客,今日能得见成公公,实是三生有幸。”
  成怀恩慢慢转身,淡然道:“原来是齐先生。齐先生不在堂中享乐,来此何为?”
  齐成玉神秘的一笑,轻声道:“在下是为成公公解忧而来……”言罢但笑不语。
  成怀恩静立片刻,见他没有再说下文,冷哼一声,与他擦肩而过,冷冷道:“本监无忧无愁,不劳先生费心了。”
  齐成玉见他问也不问便抬脚就走,连忙急道:“成公公暂且留步!”从后快步追上,低声说:“公公是不是声音变粗,颌下有须长出?正为此苦恼呢?”
  成怀恩本来以为齐成玉是府中的探子,见自己行止有异,因此跟随监视,听了这两句话,不由停住步子,看着这个清瘦的文士,心下骇然。
  齐成玉凑到他耳边悄声说:“恭喜成公公!”
  ***************
  成怀恩不待辞别洪涣,便快马奔到内府宁所在宫外的官邸,支开郑全、陈芜。
  一边压抑心中的狂跳,一边等候一口说出自己身体异状的齐先生。
  不多时,与他分头离开将军府的齐成玉悄然敲响房门,闪身入内。
  成怀恩起身拱了拱手,“齐先生,请恕我有眼不识泰山。”说着纳头便拜。
  齐成玉连忙托住他的手臂,“公公言重了,是小的过於冒昧,幸而公公宽宏大量,不记小过。”
  成怀恩吸了口气,急切地说道:“还请齐先生为小可指点迷津。”
  齐成玉小心走到门边看了看,才回到桌边坐下,摊开手掌,“借公公贵手一用。”
  “怎么样?”
  齐成玉诊罢脉象,放开成怀恩的手腕,拈了拈颌下长鬚,思索半晌,才盯着他的眼睛慢慢说:“公公大喜。”
  “如何大喜?”一向冷静的成怀恩声音有些颤抖。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公公此状乃是男根复生之象!”齐成玉断然说。
  成怀恩惊喜交加,颤声道:“先生所言当真?”
  “公公声音变粗,须发生长,便是明状。如在下观查无误,公公当日入宫之时必是男根未净!”
  成怀恩闭目思索半日,缓缓道:“当日刘光曾说我是天阉。”
  齐成玉低声道:“公公如不怪罪,可否解衣一观?”
  太监最忌讳外人看到自己男根的残物,但此时成怀恩巴不得齐成玉能仔细看看,连忙起身解开外袍,急急褪去下裳。
  成怀恩下腹平平整整,只有阴茎断处微微突起,露出一点红色的嫩肉。
  齐成玉在他腹下抚摸良久,倏然睁眼,“公公睾丸未除!复生有望!”他急急说道:“方纔小人诊脉时已觉得公公体质非常。细看方知公公此状并非天阉,而是隐睾!刘光不过一粗疏无知之愚人,乍见根下无果,便以为天阉。实则公公睾丸收於腹内,未曾伤毁。男根残而复生,其例多有,但彼等睾丸已去,纵然长出肉茎也属无用之物。如今公公睾丸既存,此时新肉又生,恢复如常人亦无不可!”
  成怀恩一夜迭逢奇遇,时惊时喜,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颤声道:“先生所言……可是……”
  齐成玉怫然道:“在下怎么敢欺瞒公公!只是想令男根恢复如初,非一时之功,需小人传公公秘术,再炼制丹药相辅。”
  成怀恩扑倒在地,磕头不止,“求先生传我秘术!”
  齐成玉连忙起身搀扶,待他平静下来才徐徐道:“在下不敢藏私。公公精管未断,只是盘於体内。若想恢复,必得正其精管,使之与新肉同生共长。精管乃阳物,需得女子先以口吮之,待阴茎渐长,再以女阴纳之,阳阴交汇,方可奏效。”
  成怀恩喘着粗气说:“多谢先生指点!此事易为,但不知需多少时日?”
  齐成玉屈指默算,“待公公五十之年,便可恢复。”
  成怀恩象被兜头浇了盘冰水,愣了半天,“还要三十余年?”
  齐成玉点了点头,“在下是以一日四个时辰计算,五者中央之数,非阴阳相吸五万时辰不能奏效,且得我炼丹相助……”
  成怀恩心里默默计算,就算自己一天十二时辰都阴阳相吸,还得十余年时间,减半便需二十年……他算得五内翻腾,又翻身跪倒,“还请先生相救,在下必当师礼以待先生。”说罢连连叩首。
  齐成玉踌躇良久,长歎一声说:“公公请起,倒有一法可以倍之,只是……”
  “先生但言无妨,在下必当尽力而为!”
  “……只是那女子需是──身份尊贵之人……”
  “身份尊贵?”
  齐成玉贴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贵者上应天象,若有后妃、公主相助,可有事半功倍之效!”
  
  
  
  
  05

  更漏的声音一点一滴重重落在成怀恩心头,溅起漫天水花。他瞬间冷静下来,心念百转间已慢慢收敛脸上神情,沉声道:“齐先生此言──可是大逆不道的妄论!
  我成怀恩深受皇恩,焉敢作此狂想!只此一念,便是灭门之祸!你难道不知!”
  说到后来,声色俱厉。
  齐成玉面不改色,只微微一笑,手一抖,从怀中夹出一粒指尖大小的白色药丸轻轻放在桌上,“成公公,此丹名曰回天。需置於女子阴中,以阴水浸泡,吸其至阴之气,待其色朱红,方可服用。”说罢悠然起身。
  成怀恩冷冷盯着他的背影,待齐成玉走到门边,突然板着脸低喝一句:“且慢!”
  齐成玉胸有成竹地停住脚步,回身笑道:“公公请坐,且听在下细叙秘法。”
  成怀恩脸上无惊无喜,淡淡说:“先生今日已醉,诸般言辞在下一无所知。
  但在下敬仰先生乃有道之士,愿请先生居於别馆,朝夕从学──如何。”
  齐成玉微一错愕,没想到这个小黄门能这般坚忍,旋即笑道:“敢不从命?”
  成怀恩拱手出门,叫来身材瘦小的郑全,命他安排一处别院“供齐先生居住,诸事听其吩咐。”别不多言。
  待郑全带齐成玉离开,成怀恩才发现自己已经汗透重衣。他深深吸了口气,端坐椅中,让冰冷的潮气紧紧包裹着身体。他有些后悔自己起初的失态。那个齐成玉的话象烧得通红的铁条,一字一字深深烙在心底。
  他慢慢拿起桌上的白色药丸,“回天,果能回天?”似乎有一股暖流从回天丸内涌出,顺着手指点燃了成怀恩体内的火焰。
  ***************
  一个时辰后,成怀恩单人独骑来到尚方院。
  王镇早已睡下,一听少主星夜来此,连忙起身。
  “我见着阮滢了。”成怀恩劈头便说。
  王镇一愣,接着欣喜若狂。他与阮滢同龄,对那个骄傲的小公主一向心存爱慕,五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她。但成怀恩脸上的表情,使他有些不安,半晌才期期艾艾问:“公主……公主在什么地方?”
  “洪大将军府。”
  王镇还想再问,成怀恩已经转身离开,“你想办法,三天内接她出来──她在柴房。记得带条暖和些的毯子。”说着成怀恩已在门外。不多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王镇看着地上几点碎碎的水痕,心乱如麻。
  ***************
  成怀恩这一夜没有休息,等他回到宁所,举止木讷,从不多言的陈芜已经找来了他要的烟花女子。虽然长官未曾交待有何用处,但细心的陈芜特意挑选了一个过了时的艳妓红杏,取其经验丰富,而且还可避人耳目。
  陈芜掩上房门悄然退下,一直枯坐的红杏娇笑一声,袅袅起身,媚眼如丝地环在成怀恩颈中,媚声说:“少爷好忙啊,这时辰还在外奔波……”她年纪已近三十,体态丰腴,眉枝如画,风韵正足,此刻见这位小相公身边竟有太监侍奉,恐怕是王府的龙子凤孙,更是加倍巴结。
  成怀恩见过荣妃的风情万种,对红杏的卖弄风姿根本不放在心上。但第一次接触成熟女人丰满的肉体,也不由心中一荡。
  红杏正待投怀送抱尽展媚态,却被成怀恩伸手推开,“脱。”红杏就势斜在榻上,眼角含情地睨着床头一幅童男相的成怀恩,慢慢除去衣物。她对自己的双乳最为得意,滑腻圆润,宛如白玉。但成怀恩看也不看,直接伸手探到她身下。
  红杏见他如此急色,便放开两乳,迎合着张开双腿,玉户高举,露出接纳过无数男人的肉穴。
  一粒硬硬的圆珠塞进体内,其凉无比,红杏立刻打了个哆嗦,心下犹疑不停。
  成怀恩只脱了下裳,挽起红杏的后颈把她按到胯下。
  红杏刚张开嘴不由呆住了──本来该是剑拔弩张的中军要害,却是一片白地。
  腹下只有一点红色的疤痕,新生的嫩肉微微突起指尖大小,平整的断面上一个黑色的小洞分外扎眼。她没想到今天的主顾居然是个太监,有些不知所措。
  “吸。”那个小太监说。
  红杏喉中乾涩,嚥了口吐沫,强笑一下,分开红唇,叼着微小的突起,用力吸吮。
  柔软的嘴唇碰到残具,成怀恩小腹内那股火焰顿时炽热起来,盘旋升腾,在体内鼓荡不已。早已癒合的疮口隐隐发胀。他双目紧闭,呼吸急促。
  红杏听说姐妹们也有接客接过太监的,传言那些不男不女的傢伙下手又狠又重,甚至有个小妹妹被石块塞住肛门,取也取不出来,活活憋死……想到这里,红杏心里一寒,更卖力吸吮那个还没有自己奶头大的肉丁。
  不知过了多久,红杏已经双唇发麻,嘴巴酸疼,正苦恼间,那个太监突然坐起身子,掰开她的圆臀,把她已经忘了的那粒东西掏了出来。
  取出回天丹,成怀恩一怔,白色的药丸乃一如旧状。默想片刻,他又把回天丹放回原处,吩咐红杏,“把它弄湿。”
  红杏不敢不从,只好一边继续吸吮,一边揉搓花蒂。丹药埋在花径中,冰块般又硬又冷,勉强渗出的蜜液象被它吸乾似的,没有一滴流到体外。
  成怀恩虽然有耐性,但这一夜还是忍不住把丹药取出来几次,看着它由白而黄,由黄而红,直到天色发白,回天丹才渐渐变成朱红,体形大了一倍有余,沉甸甸重了许多,隐隐有股异香。
  “看来齐成玉还真些道行。”成怀恩凝视片刻,把回天丹吞了下去。一股温和醇厚的清凉之意从腹内升起,像是细雨洒落,平息了不停翻滚的火热。
  红杏此时早已疲不能兴,尤其是回天丹的阴寒之气,更使她腹内如被冰封,但想到马上就可以离开,还是强撑出一脸媚笑。
  但成怀恩一句话,她的笑脸就垮了下来,“你是叫红杏?嗯。我给你赎身,不用再回青楼,就伺候我好了。”他看到红杏不自然的神色,“怎么?不愿意?”
  红杏连忙嘤咛一声,娇羞地低声说:“伺候大爷是奴婢的福份,奴婢怎么不愿意呢?只是妾身相貌丑陋,手脚又笨,怕大爷生气……”
  “不用你伺候别的,只用每晚象方纔那样两个时辰。一会儿我让人给你安排住处。”
  他的口气又冷又硬,毫无商量余地,见多识广的艳妓只有哑口无言,无奈地听凭命运摆佈。
  ***************
  成怀恩职份既低,又是内侍身份,并不参与朝会,只於每日散朝之后在内宫觐见齐帝。
  齐帝面色阴沉,忿忿不满的抚着便便大腹。
  本来他这些天心情极好,淮南一役洪涣大获全胜,重创陈国,尽有淮南江北之地。陈国既失淮南,仅余长江这一道屏障,再无力与大齐争锋。来年铁蹄南下,荡平南朝只在朝夕之间!
  想到轻盈可做掌上舞的陈后郑佩华,艳名远播的陈宫诸姬,齐帝就喜不自胜,只恨洪涣当时没有一鼓作气直破建康,非说己军伤亡颇重,需停兵休养。
  更可恨的是礼部酸丁叶书刚,居然在朝会上说朕穷兵黩武,屡次南征,以至北方不宁!哼,以朕之英明神武,北灭乌桓,南平陈朝,一统天下,建万世不拔之基业尚有何难!北方诸部不过是疥癣之疾!
  成怀恩石头般跪在地上,耐心等候,忽然齐帝大骂一声:“叶书刚!这个匹夫!混蛋!”说罢呼呼喘气。
  成怀恩对这句话莫名其妙,但他想也不想,便重重磕了个头,不慌不忙地说:“陛下息怒。叶书刚素来以帝师自居,不臣之心人所共见。”
  齐帝拍案而起,“他自以为读了几本书,就敢对朕指手划脚!如今平定南朝指日可待,叶书刚竟然要朕收兵北上,先平定漠北!”
  成怀恩这时才知道朝会纷争的是这回事,“陛下,臣并不知兵,但我军既然屯兵江南,何必再回师北上?如此奔波──圣上明鉴,臣听闻朝中有人与陈国勾结……”
  “嗯?说!”
  成怀恩深恨叶书刚提议北伐,眼都不眨地说:“臣听闻:叶书刚多与求和的南朝使节相互往来。”
  叶书刚身为礼部尚书,与来使交往本属平常。他秉性刚直,屡次慷慨陈辞,面折君是。齐帝对他早已梗梗於怀,碍着叶书刚是前朝旧臣,隐忍多时。此刻成怀恩无中生有的一说,顿时激起怒火,当即下旨将其收监严审。
  成怀恩只一句无中生有的话便葬送了叶书刚性命,面上却平静如常。告退之后他来到齐成玉的住处。
  经过昨夜之事,齐成玉发现这个小太监并不是很容易对付的角色,就像今天这样,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无论自己有意说得怎样高深艰涩,成怀恩都像早己知晓一般,什么都不问。
  一个时辰的时间对齐成玉这样的说客来说本来是很短暂的时间,可面对墙壁说话的感觉,使他顾不上故弄玄虚,匆匆讲完。成怀恩仍是沉默不语,齐成玉满心想找话题,往日的滔滔言辞,此刻却飞到了九霄云上。
  成怀恩静等了一柱香工夫,将所听所闻默记於心,然后起身,命人奉上一盘银子,这才慢慢开腔,“请先生在此安心炼制丹药,所需物品尽可吩咐郑全置备。
  这里是百两纹银,求先生赐丹药一颗。”
  齐成玉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此时已经沦为成怀恩的炼僮,不由心下苦笑。有心摆起架子,却又暗自忐忑,只好装出大度的样子,“成公公这是何必?
  小人能为公公效力,正是求之不得。所谓佛渡有心人,若非成公公如此才质,纵然黄金万两……”
  成怀恩等他吹嘘完,微微一笑,躬身下拜,说道:“齐先生不必多虑,这些银两乃是奉送先生每日开销。弟子明日此时再来求教。”
  齐成玉又是一愣,没想到成怀恩这会儿突然会自称弟子,忽惊忽喜,心里乱糟糟品不出是什么滋味。
  ***************
  王镇现在是尚方院副卿,自有官邸。成怀恩一走进院子,就听到尖细的叫骂夹着物品破碎的声音。
  王镇双目血红,拎着腰刀冲出房门,梁永神色仓皇地跟在后面。他刚刚接到阮滢的消息,不由急怒攻心,当下就要找洪涣报仇。成怀恩眼光冷冷一扫,王镇手里的腰刀“呛啷”一声掉在地上。
  “你们都退下去吧。梁永,你也出去。”
  梁永不知道王镇怎么会为洪府的一个贱奴发这么大的火,闻言连忙退出。
  王镇心头一酸,眼泪扑扑簌簌落了下来。
  “还有两天时间。”成怀恩淡淡说,“小心些,别露了马脚,让人疑心到我们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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