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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东京合欢,私仇了结】 第19章:温泉旅馆的夜晚
  王老五和池田菜花不知什么时候疲倦睡下,他们是被敲门声唤醒的,王老五睁开眼睛看了看表,是晚间十点多。
  池田菜花披上浴巾走过去把门打开,进来的,是旅馆女主人和一个服务员。
  王老五一看来的是两个人,估摸出打探孔大少的事有眉目了,于是他也顾不了许多,坐在床褥上,用被子胡乱裹在身上,眼睛盯着池田菜花问:“是不是探听到了什么消息?”
  池田菜花颔首微微一笑,也没开口,而是请那个旅馆女主人和服务员坐,但旅馆女主人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了,留下女服务员,她穿着和服,很恭敬的垂首跪在王老五和池田菜花前面,这可不是要磕头,这是日本女人因为穿着盛装,没办法坐,只能跪,再说,这也是一种礼节,表示对房间里的人一种尊重。
  在女服务员讲述她听到孔大少他们对话的时候,池田菜花用英文很慢的翻译给王老五听。
  “她说,她在门外听到里面房间的一男一女对话,男的说:「凉子,你那个北海道老大,人手都准备齐全了吗?」
  女的回答:「都是他最信得过的人,放心吧,地方也找好了。」
  男人又说:「我们的计划得改时间,现在松下那小子没在东京,今天一早,去美国了。」
  女人说:「他不会一去就十天半月吧?这事可不能拖得太久,免得夜长梦多。」
  男人说:「不会很久的,我从他秘书室里打探到,他最迟下周四下午回来。」
  女人接着说:「那他肯定周五晚上会去歌舞伎町。」
  男人哦的一声后问:「你为何如此肯定?」
  女人笑着回答:「因为我暗地里给他安排了一个刚入道的年轻漂亮女人,他似乎对这个女人很来兴趣,昨夜玩得十分开心,相信他不会就这么罢手的。」
  男人哈哈笑了起来,停了一会才说:「常言说,这女人坏起来,比毒蛇还可怕,看来这话一点不假,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女人也笑着说:「与你孔大少相比,我这是小巫见大巫,算不得什么,要不是他逼迫我到这步,我也不会这样对他的,唉……我真的是迫于无奈啊。」
  男人奸邪的笑了笑,接着说:「想当初,你如花似玉,艳压全芳,在我们中学,没一个女生比得上你,这些年,你一心一意对他,可到头来,人老珠黄,什么也得不到,还有什么比这个还残忍的现实呢?凉子,我们干完这一次,你和我到台湾吧,和我一起生活。」
  女人哼了一声说:「得了吧,我算是明白了,你们这些男人,没一个靠得住,事成之后,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生活,咱们再也别来往了。」
  男人嘿嘿的笑了起来,似乎在和女人调笑的说:「你这样的美人,不仅人长得好,而且床上功夫一流,那个北海道老大,是不是被你的这套功夫给栓死了呀?凉子,你这些功夫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女人娇哼着喘息说:「是松下那小子教的,他说他家有什么合欢佛,十二个姿势,都很经典,他经常与我一起做那些他说的合欢佛姿势,还别说,真的很不错,时间久了,我也就全会了,要不要我在你身上从第一式开始,一式一式的做一次?包你享受到最大的快乐。」
  男人喘息声更大,嘿嘿笑着说:「好啊,那就来吧……」
  后来她就走开了。”
  池田菜花把女服务员说的话,按王老五能听懂的方式,讲给了王老五。
  王老五边听边分析,这个消息对他太重要了,原来孔大少和那个女人,也在筹划着要收拾松下裤带,虽然还不知道他们的具体计划,但从他们的谈话里,王老五知道了他们动手的时间,他们究竟会如何动手呢?是杀了松下裤带呢?还是绑票?孔大少为什么要这样干?他与松下裤带两人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于说松下裤带有合欢佛的事,王老五已经听姓贾的那位新加坡人谈起过,他没感到意外。
  王老五疑问重重,很多问题都难以理解,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去想,知道孔大少他们要对付松下裤带,就已经足够了。
  「如此看来,孔大少他们也要松下裤带的小命。」
  王老五心里想。
  “这两个人,似乎是黑道中人,他们像是在计划一起绑票事件。”
  池田菜花在女服务员走后,小声的给王老五说。
  “哦,你为何如此认为呢?”
  王老五装糊涂的问。
  “那个服务员听到的话,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他们在策划一起绑票案,似乎他们的目标忽然有事离开了,没能按他们预订的计划进行,所以改了时间,而且,从他们的谈话中,可以听出,他们似乎把实施这个计划的日期,定在下周五晚上,那个女人不是说她暗地里安排了一个小姐吗?看来他们谋划这个事,有些时日了。你说我们该不该报警?”
  池田菜花的分析能力算是很强的,她挨近王老五身边问王老五要不要报警。
  “最好别报警,中国有句古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真是像你分析的那样,就说明这是黑社会干的事,你想啊,要是惹了黑道中人,我倒是没关系,回国后他们也没办法,可你不一样,还得在这里生活,我看他们也不一定是在筹划绑票,要是我们估计错了,警方抓错了人多不好,再说,也许是那个女服务员听错了,人家谈论的是某个企业策划案呢,我对那个男人还是了解的,他还不至于走到靠绑票的那个地步,凭他一个台湾人,想在东京这样的地方干坏事,他还没那本事。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快睡觉,我困了。”
  王老五东拉西扯,把池田菜花脑袋里的思路给搅乱,但他内心里十分佩服池田菜花敏锐的判断,她的头脑,要是测智商,不会低。
  王老五说完,搂抱着池田菜花躺下,手伸进她怀里摸捏,把头凑近她胸前,用嘴巴拱了拱她的胸,咕噜几句后闭上眼睛装睡。
  池田菜花被王老五这么一说,也把猜疑的心放平,打了个哈欠,与王老五相拥而眠。
  女人对男人的依赖和信任,从睡觉的姿势可以判断出其中奥妙,常有不安全感的女人,在睡觉的时候,往往都会面朝男人,紧紧依偎在男人怀中,要是男人稍微一动,女人就会很紧张,似乎怕男人忽然离她而去,所以会时常枕着男人胳膊,好像这样做,可以让男人永远不离开自己一样。另一种是孤独的女人,这种女人睡觉,不会像没有安全感的女人那样,而是扑在男人胸脯上睡,甚至要把一侧脸贴在男人的胸口上,好像听着男人有力的心脏跳动声,她就不再寂寞了似的。
  明显的,池田菜花属于孤独的女人,她睡觉的姿势,左边脸贴在王老五胸口上,右手还楼抱住王老五的腰腹部,右腿放在王老五左腿上方,很快就睡了过去。
  王老五感觉这样睡觉的姿势很难受,他再也没有睡意,可又不想惊动了池田菜花,他心里明白,这个日本女人很孤独,她需要男人的胸怀作依靠,即使是临时的依靠,她也会觉得很安心,王老五不可能给予她一辈子的依靠,但这一个夜晚,他可以完全的奉献给她,他的身体和内心,全都属于这个日本女人。
  王老五右手轻轻的楼抱在池田菜花的腰背部,没有搂紧,也不动一动,时间稍长,他觉得手臂有些发酸发麻,但他忍耐着,头脑却迅速的转动,想着下周五的行动,要真如刚才听到的,在孔大少他们动手时下手,可以把击毙松下裤带的罪名,转嫁给孔大少他们,那么,自己和陈默就可以全身而退,这可是一个好机会,一直困扰着他的这个问题,终于找到了答案,他一定要把陈默安全的带回国内,决不能因为这件事,毁了陈默的后半生,再说,郝冬梅还在家里等着自己,除非自己载在了日本,再也不能回去,否则,只要有一线希望,王老五也会紧紧的抓住,这是每个人特有的一种求生本能,王老五也不例外,他也想安然无恙的生活,所以他听到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实在意义重大,让王老五悬着的心,稍微得以安宁,不过,要看临时的发挥了,要是自己把事给办砸了,以后遭罪的,可不是自己一个人。
  王老五想着想着,就慢慢进入到睡梦中,在梦里,他看见了父亲的笑脸,平时很少言笑的父亲,却笑得那么的甜蜜,好像他在天堂里过得很开心,王老五见父亲如此的对自己笑,他也笑了,作为一个儿子,王老五与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当儿子的人一样,希望自己的父亲天天开心的笑。


【第七卷:东京合欢,私仇了结】 第20章:陈默的味道
  王老五和池田菜花,是在第二天下午回到东京的。
  陈默在公寓厨房里做饭,看到王老五进门,她伸出一个脑袋,笑眯眯带有点调皮的问:“武哥,温泉澡好泡吗?”
  王老五把大衣挂在进门左边衣架上,有些心虚,不敢看陈默回答:“还行。”
  陈默接着问:“和女人一起,光着身,在别人面前泡澡的感觉,是不是别有一番风味呀?”
  王老五还是不敢用眼睛看陈默的回答:“还行。”
  陈默呵呵的笑了起来,再问王老五:“池田菜花小姐,是穿着衣服好看呢?还是光着身体好看?”
  王老五尴尬的哈哈笑了几声,走到厨房里,从陈默的身后,双手朝前抱住她,手很不老实的伸向她的胸部,嘴吧亲吻在陈默的后脖颈上,在陈默耳边小声的说:“你的胸部比她的大。”
  陈默被王老五搔得有些痒痒,再听他这么说,娇嗔一声:“去!没正经!刚摸了池田菜花身体的手,还粘着她的香味呢。”
  陈默说着,用手把王老五的双手掰开,从王老五怀抱中挣脱出来。
  王老五把双手凑近鼻子前闻了闻,眼睛忽闪着说:“有吗?我怎么没闻到?这手上,全是你的味道呀。”
  陈默斜了王老五一眼,顺口问:“我有什么味道?”
  王老五又嬉笑着把身体贴近陈默,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说:“刚才摸你那个地方的味道呀。”
  陈默推开王老五说:“尽瞎说!我哪有什么味道!”
  王老五再用手摸陈默胸部一把,然后把手掌伸到陈默鼻子前,贼笑着说:“不信,你闻闻,多香的奶味啊!”
  陈默挡开王老五的手,用拳捶打他,嘴巴却娇骂道:“死王老五!坏王老五!不仅用手占人家的便宜,而且嘴巴上也要占便宜,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王老五!”
  王老五就势一把抱住陈默,把她按在厨房的墙面上背靠着,双手抓住陈默的双手也按在墙面上,他的双腿还把陈默的双腿抵开,自己的正面,紧紧压在陈默的正面,眼睛盯着陈默,一字一句的说:“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这辈子难以忘记的女人。”
  说完,把唇印在了陈默的唇上。
  陈默听到王老五如此直白的真情流露,她的芳心一阵剧烈跳动,还没等她开口,王老五的唇已经堵住她的口,她只好用更为激烈的回吻,来回报听到的这句值得她一辈子牢记的话语。
  王老五如此,是因为他担心陈默吃醋,吃池田菜花的醋,他用这样的方式,和陈默调笑,是为了释放陈默心里的酸水。
  陈默根本没有醋意,她才不会吃池田菜花的醋呢,就连她也认为池田菜花很漂亮,对王老五,她已经没有了那种要一辈子和他在一起的想法,她只希望,能和王老五一起度过一段美好时光,就算是去死,她也认为值得的,这次与王老五出来,她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当一个人抱着必死的决心干一件事的时候,这件事肯定能干成,陈默要把这件事干成,为陈然报仇。
  王老五和陈默亲吻一阵,王老五稍微离开陈默,但还是紧紧的把陈默压在墙壁上说:“陈默,我找到了全身而退的好办法了。”
  陈默似乎对这件事没多大兴趣,淡淡的问:“什么办法?”
  王老五放开陈默,拉起她的手,走出厨房,坐到卧室的床上,把在温泉旅馆无意中探听到的事,简单的给陈默说了说。
  王老五以为陈默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高兴得蹦起来大叫,可是,陈默只是平静的说了声:“这倒真是个机会。”
  陈默接着问王老五:“武哥,下周五晚上,我们就可以结束这次日本之行了吗?”
  王老五看出陈默似乎没怎么兴奋,想使她开心点:“是啊,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国了。”
  以为说回国,陈默能高兴,可不曾想,陈默不仅没感到高兴,反而皱起了眉头。
  “怎么啦?陈默,你似乎有心事。”
  王老五扳过陈默的双肩,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问。
  陈默眼睛里慢慢渗出泪水,轻声的说:“武哥,我们能不能不回去?”
  “啊?不回去?办完事,为何不回去呢?”
  王老五没明白陈默的意思。
  陈默把头撇开,站了起来,走到窗户前,双手交叉抱在胸口上,看着窗外暗下来的天色说:“我多想和你就这样呆在一起啊,即使亡命天涯,我也心甘情愿。”
  说到这里,转过身来,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用手理理发梢,垂下头说:“我是不是太天真了,这怎么可能呢,武哥你还有冬梅在家里等着,怎会不回去呀,你别当真,就当我和你开玩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杀害陈然的凶手,不止松下裤带一人,还有那个台湾的孔大少,他也得死!”
  陈默说到「死」字的时候,咬紧了牙关。
  王老五站起身,上前,把陈默揽在怀里说:“陈默,你还年轻,人又漂亮,还有个好工作,未来的日子长着呢,你会遇到比我好的男人,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在感情问题上,总是难以专一,所以到现在,还没能有个归宿,在爸爸灵堂前,妈妈为我和冬梅订了终身,要是这次能顺利完成报仇,我回去,打算和冬梅结婚,和她过一辈子。对不起,陈默,是我的错,让你为此烦恼,都是我的错。”
  陈默把身体紧紧贴在王老五身前,双手环抱住王老五的腰,脸贴在王老五的胸口上,像是对着王老五心脏说话:“我能理解你心里的苦,我也知道你很不容易,刚才我说的,真的是开玩笑,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陈默说到这里,掉下了两滴清澈的泪。
  王老五没看到陈默偷偷流下的泪,但他能感知到陈默心中那份伤感,他把她拥抱得越加紧一些,也不说安慰她的话,因为,他没有任何可以安慰陈默的语言,他只有那样紧紧的抱住她的身体,静静的体会她身上传递给他的爱,享受这份宁静纯洁的情感。
  陈默在王老五怀里,耳朵听着王老五咚咚直跳的心音,她好像听到了王老五心脏发出的那种表白,似乎在向她诉说着他内心的无奈,她能理解王老五,她有些悔恨自己刚才所说的那番话,为了不让王老五再想这个问题,陈默轻声的说:“武哥,我饿了。”
  “饿了?好,我们到外面吃点好吃的吧。”
  王老五听到陈默说饿,把她的身体稍微推开一点,在她额头上亲吻一口。
  陈默对王老五含羞的笑了笑说:“还是我做点吃的吧,别出去了,我下午买了菜,我做几样中国菜,这些天,总吃日本料理,都腻烦了。”
  王老五呵呵笑着说:“好啊,我也吃腻了,日本的料理再好,也没咱中国传统的菜肴好,我帮你打下手,你主厨,我们一起做一顿可口的中国菜。”
  陈默离开王老五怀抱,朝厨房边走边笑说:“我的厨艺可不怎么地,要是做出来不好吃,你可别笑话我。”
  王老五双手扶在陈默的腰上,跟在她身后,哈哈笑着说:“漂亮的女人做出的菜,肯定也漂亮,放心,你就算做出最难吃的,我也会全部消灭掉。”
  两人嘻嘻哈哈愉快的在厨房一起做饭,陈默问起了王老五与杨汇音的事。
  “武哥,汇音是如何与你认识的?”
  陈默把王老五洗好的青菜在砧板上切成段,装着无意间问了这个早想问的问题。
  王老五一愣,但他还是很自然的回答:“是在一个冬天的晚上认识的。”
  陈默想知道更多,于是笑着又问:“你们一定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恋吧?”
  王老五呵呵尴尬的笑了笑回答:“那时候她还是个学生,母亲因为得了肾衰,要换肾,她是个孝顺的女儿,偷偷瞒着她母亲,要把自己的肾给她妈妈一个,这让我十分感动……我与她是有过交往,也想过与她结婚,但她始终不愿意,后来……呵呵……又发生了些事情,她毕业后带着她母亲到了深圳……”
  王老五把他和杨汇音的事,很简单的说给陈默听,像是在讲故事一样,他心里不再有那种过去一提起杨汇音就伤感的痛了,变得出奇的平淡,连他自己都感到惊奇,自己竟然没了过去那种伤感。
  陈默静静的听,手底下很利索的切菜炒菜,等王老五把自己与杨汇音的事说完,她也基本上把菜全炒好,一共做了四个菜,还有王老五最喜欢吃的鱼,是红烧的。
  王老五和陈默面对面坐在小餐桌边,他看着桌上的菜,笑着说:“色香味俱全,品种和营养搭配很合理,有荤有素,没有红肉,这可是当今时尚的营养餐,我闻着都快流口水了,我们还是快动手吧。”
  王老五说着,拿起筷子,夹一块鱼肉放进口中,眯起双眼,好像鱼的味道十分鲜美,让他吃得都快陶醉了般。
TOP Posted: 05-21 10:27 #162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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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东京合欢,私仇了结】 第21章:杀人前夜
  王老五和陈默,在租住的公寓,为了把生物钟调整到最佳状态,便于周五晚的行动,白天睡觉,晚上起床,也不出门,偶尔陈默到街上买点吃的和用的。
  池田菜花来过两次电话,都是陈默接,也没什么紧要事,仅仅是一般性的问候。
  到了周四晚上,这是动手前的夜晚,王老五一个人走到歌舞伎町中国酒吧里,还是由那个掮客带他去见龙哥。
  王老五见到龙哥,这次他身边没了女人,他穿戴得很整齐,要是不知道他是黑道中人,一眼看去,还以为他是日本的相扑高手呢,他也确实身高马大。
  王老五也不过多寒暄,直接把另一万美元拿出放在龙哥面前:“这是另一半,我要的东西呢?”
  龙哥似乎不是很急,他坐在沙发上抽雪茄,眯缝着眼看王老五一会,忽然问出一句:“与你一起出来的,有几个人?”
  王老五一时有些懵了,还以为他知道了自己有个伴呢,他紧张的用眼睛盯着龙哥,没作任何的回答。
  龙哥放下翘起的二郎腿,把手中抽了一半的雪茄在烟灰缸中按灭后说:“你别误会,我这样问,是因为还有人找我要与你同样的货,也是今晚取,所以我以为他和你是一伙的,干你们这行的规矩,我不懂,但这事,我得问清楚,这是我这行的规矩。”
  王老五这才把刚悬起的心放下,心想:「还有谁会和我一样的买枪呢?」
  他哈哈的笑着说:“我就知道龙哥讲义气,你说干我这行的,还会有别人吗?现在我可以看看我要的东西了吗?”
  龙哥又靠回沙发上,翘起他那条肥腿回答:“你怎么干,干掉谁,我不感兴趣,只关心使用我提供的东西的人是谁,哈哈……对于说货嘛,暂时还不能给你。”
  王老五才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他急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但他忍住了:“为何?我可一分钱不少的按你说的数拿来了呀。”
  龙哥哈哈大笑起来:“别急嘛,货不在这里,在另一个地方,这地方是做皮肉买卖的,不是卖那种玩意的地方,一会我自然会带你去取货。”
  王老五心里寻思:「难道他要黑吃黑,做掉我,就可以财货两得了?」
  他想是这么想,但脸上没丝毫没表露出来:“呵呵,龙哥想得周到,我只是想尽快拿到货,试一试合不合手。”
  龙哥不慌不忙的站起身说:“再等等吧,因为另一个刚去取货,要是你想与那个人见面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你过去。”
  王老五这才明白为何龙哥没有立刻带自己去取枪的原因,是因为另一个买家先去了,他于是把背靠在沙发靠背上:“要是龙哥你,也不愿意与同行见面吧?我还是按龙哥你说的,再等一等的好。”
  然后掏出香烟,给龙哥递一支过去,但龙哥摇手拒绝说他只抽雪茄,王老五自己点上,装着悠闲的抽烟,用这样的方式,把自己焦急的内心掩盖住。
  龙哥这个时侯的手机响了,他接听后,并不说话,看着王老五说:“咱们走吧。”
  说完,拿起桌上的钱,塞进口袋里,转身朝门口走。
  王老五跟在他身后,也不问他要到哪里去,他现在没有选择,只能跟着这个黑社会大哥走,就算是前面等着他的是龙潭虎穴,他也要闯一闯。
  走出酒吧,王老五跟在龙哥身后,朝歌舞伎町出口走。
  陈默一直在用望远镜看着歌舞伎町出口,她看到王老五跟在一个肥胖男人身后,他的身后还悄悄的跟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估计王老五没发觉,但陈默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对男女,确实在跟踪王老五他们。
  “奇怪,武哥不是说去取东西吗?为何手里什么都没有?”
  陈默嘀咕一声,继续看,眼看王老五他们就要走下停车场,这个时候,王老五朝陈默所在的窗户这边看了一眼,还笑了笑,陈默都看到了,她从王老五的微笑中看到了他没危险的信号。
  确实是陈默想的一样,王老五在跟着龙哥走下停车场位置入口前,有意的对着陈默笑了笑,目的就是要陈默放心,不用为他担心。
  王老五跟随龙哥上了一辆车,这车似乎专门伺候在这里的,等龙哥和王老五在后排坐下,前面的司机也不多说话,开动车就出了停车场。
  王老五这个时候问龙哥:“龙哥,你说的另一个与我一样要货的人,是谁?”
  龙哥斜了王老五一眼,有些不高兴的说:“那个人也问过你刚才问的同样问题,你要是个聪明人,最好别知道太多的东西,再说,我也不是那样的人,我认的是钱,从不认人!”
  王老五碰了个软钉子,但他这钉子碰得值,因为这说明对方也不知道自己的来路,于是他不再多说话,装着瞌睡,眯起眼,头枕在后座靠背上。
  车大约行驶了四十多分钟,到了郊区一个废旧仓库里,车子直接开进这个仓库,王老五始终没睁开眼,直到龙哥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肩头,他才装着迷糊的醒来。
  “到了吗?我实在太困了,不好意思,龙哥。”
  龙哥很满意的笑了笑:“兄弟,你这个人不错,要是哪天走投无路,就投奔我吧。”
  王老五乐呵呵的回答:“谢谢龙哥,以后要真有那一天,我会甘愿做龙哥马前卒的。”
  这个时候,车门拉开了,车外站着一个强悍的男人,王老五钻出汽车,站在地上,四周打量这个地方。
  这是一间很空旷的废旧仓库,只在一个墙壁上亮着一盏灯,其它地方,都是黑的,在那盏灯光下,有个木条制作的大箱子,箱子上放了一个黑油油的盒子,大概一米多长。
  龙哥直接走到灯光下,亲手打开盒子,回头朝王老五说:“这就是你要的货。”
  王老五走过去,站在龙哥身边,只见盒子里,放着拆卸了的来福阻击步枪。
  “你可以装上试一试。”
  龙哥看着王老五说。
  王老五用手在上面拆卸的枪管和枪托上抚摸着,然后开始熟练的装起来,他已经无数次看过拆装步骤,即使还没真拆装过,可做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
  叫龙哥的男人与另两个像是保镖的男人站在一边看,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他们对王老五的动作十分满意,都以为王老五就是个玩枪的高手。
  王老五很快把枪装好,最后在枪管前面扭上消音器,端起枪瞄向远处黑洞洞的地方,他从夜视瞄准镜里看出去,看到了仓库对面墙壁上星星点点的油污,十字坐标可以很准确的对准一个沙粒,十分清晰。
  “不错,这就是我要的。”
  王老五放下枪,高兴的说。
  龙哥打了个响指,一个男人从裤兜里掏出一粒子弹递给王老五,龙哥说:“你可以试一试。”
  王老五接过那粒子弹,子弹头不是尖的,而是像梅花螺丝样成十字形,他知道这就是爆炸弹,子弹头在遇到硬物的时候会爆炸,其强大的爆炸力,足以把一个人的脑袋炸开花。
  “真的可以吗?”
  王老五看着龙哥问。
  龙哥点点头,脸上毫无惧色,似乎他看这样的场面看得多了。
  王老五这才把弹夹取下,把手中的子弹压上,再把弹夹卡到枪身上,唰啦一声,拉上枪栓,举枪朝刚才瞄准的方向,稳稳的站在原地,手一点都没抖,好似奥运会射击比赛上的神枪手一样,他瞄准了一根放在墙根的钢筋,从瞄准镜上,把十字准心牢牢锁定在钢筋上,然后屏住呼吸,右手食指扣动了扳机,只听一声嗖的响声,强大的后坐力,把站着的王老五推了一下,接着是对面传来嘭的一声,王老五再用枪上的夜视镜看,那根钢筋,已经被打弯了,正中目标。
  王老五十分高兴,放下枪说:“不错,调校得十分准确,消音的效果也十分好。”
  龙哥呵呵笑了起来:“看来你是个玩枪的行家,这枪,在出产前,就已经被调校到最佳性能了,像这样的东西,只配你这样的人用,就像一个最漂亮的女人,只适合最优秀的男人玩一样,这枪,看来是专门为你制造的,刚才那一发,算是我送你的礼物,给,这是你要的十发子弹。”
  龙哥说着,从一个男人手里,接过一个小盒子,递给王老五。
  王老五不忙着接子弹,而是先把枪卸了,因为这样可以消除这些人对他的防范戒心。
  明显的,龙哥对王老五的这个举动十分满意,他微笑着看王老五一举一动,手伸在那里也不缩回来,等王老五完全把枪放回枪盒里。
  王老五盖上枪盒,回身接过龙哥手里的子弹盒,打开来看一眼,里面的子弹,弹头朝上,与刚才试枪的那发一样,然后他盖好盒子,装进自己大衣兜里说:“谢谢龙哥,龙哥的大恩,以后我一定报答。”
  “兄弟,请你记住,以后要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就来找我,你知道该如何找到我的。”
  龙哥在王老五肩膀上拍了拍,再次说出要王老五以后找他入伙的话。
  “一定,跟着龙哥你,肯定有好日子过的。”
  王老五这句话,是说给另外那两个跟班听的,也是在恭维龙哥,这个马屁,拍得龙哥舒服极了。
  “哈哈……好,我就不远送了,来日方长,就让我的这两个兄弟送你回市区吧。”
  说完,一个男人拉开了车门,让王老五坐上去。
  王老五也不客气,对龙哥说声:“后会有期!”
  提上枪盒,钻进车里。
  车子开动后,王老五还看见那个龙哥站在原地朝车子挥手,他于是问前面两个男人:“龙哥住在这里吗?”
  其中一个坐副驾驶的男人头也不回的回答:“不是,龙哥有另外的车来接他。”
  王老五再问:“刚才来取枪的那位,也是中国人吗?”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男人扭头瞪了王老五一眼,什么话也不说,又把头扭回去了。
  王老五知道,这些人肯定不会说的,但他能从预感中知道,那个和自己要同一个型号枪的人,一定是中国人,不然怎么会找到龙哥这里呢,会是什么样的人呢?难道还真的有像龙哥说的公家派人出来刺杀出逃的官员吗?王老五想想都觉得害怕,做个清官难,做个贪官也不容易,好不容易提心吊胆的弄点钱,像耗子躲猫一样的跑出来,随时还得担心国内来人找,甚至自己那条小命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弄掉。所以还是不要贪的好,有钱没命享受,白搭。
  王老五胡思乱想的想些不着边际的问题,车子飞快的进入了市区,在一个立交桥下停下,前面副驾驶坐的男人扭头回来说:“到了,你下车吧。”
  那口气,明显的在赶王老五下车。
  王老五二话不说,推开车门,迈步刚下车,车子就开走了,他看看表,已经是深夜一点多,这个时候可不好打车,于是,他只好朝前走,希望能尽早遇到出租车。
  出租车按王老五手心上写的歌舞伎町地址很快到了,王老五下车后,提着装了枪的盒子,走回租住的公寓。
  陈默看到王老五在街对面下了出租车,她看见王老五手里提着的东西,她感到很兴奋,明白那里面肯定是枪,但她朝王老五身后看了看,那对一开始跟踪王老五的男女,也从一辆车上下来,站在歌舞伎町的入口处盯着王老五背影看。
  王老五一进门,陈默就扑了过来:“武哥,回来了,东西拿回来了吗?”
  她眼睛盯着王老五手中的盒子看。
  王老五把枪盒递给陈默回答:“就是这个。”
  陈默接过盒子,快步走到卧室,把盒子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打开,看到里面拆卸了的枪,脸上露出了笑,扭头看王老五说:“明天晚上,就可以把松下裤带送到地狱里去了。”
  王老五把大衣脱下,走到卧室,蹲下来和陈默一起看着枪说:“我试过,很好使。”
  陈默这个时侯说:“武哥,我看到有人跟踪你。”
  王老五一惊,问:“不会是你看错了吧?”
  陈默坐到床上,把她从望远镜看到的,给王老五说了。
  王老五站起来,拿起望远镜,走到窗户前,朝下看,没看到陈默说的那对男女。
  “难道是龙哥派人跟踪我的吗?”
  王老五猜测说。
  陈默也走到窗户前,和王老五一起站在那里问:“就是卖枪给你的那个黑道老大吗?他干嘛要派人跟踪你呢?”
  王老五冷笑了一声说:“他这是防着我一手呢,看来,他已经知道了我们住在这里。”
  陈默打了个冷颤,抓住王老五的胳膊说:“这么说,我们的行踪,都在人家的监视下?”
  王老五掏出香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回答:“没关系,他不会告发我们的,他这是怕我们失手,被警方抓住,说出他们给我们卖枪的事来。”
  陈默若有所思的问:“武哥,要是我们暴露了,真的被抓,那这些黑道的人岂不会……”
  她后面的话不敢往下说。
  王老五也正是担心这个问题,他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但王老五在陈默面前,还是没丝毫担忧的说:“不用担心,我们不会被抓的。”
  陈默依偎在王老五身上,忧心忡忡的说:“到时候,要是真的被抓,武哥,你就把所有责任往我身上推。”
  王老五哈哈笑着说:“傻丫头,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再说,即使我真的往你身上推,人家也不会相信,别胡思乱想,等着明天动手就是。”
  王老五拍拍陈默的背,接着说:“我得洗个澡,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洗个鸳鸯浴呢?”
  脸上还露出他那特有的坏坏的笑。
  陈默没王老五那样轻松,她从王老五去取枪开始,就一直提心吊胆的,越是到要动手的时间,她越加的担忧,哪有心情和王老五调笑,再说,她的例假还没结束呢,也不可能和王老五做那事,于是她转身再拿起望远镜,看向窗户外说:“你洗吧,我再看看那对跟踪你的男女会不会出现,最好是我看走眼了。”
  王老五苦笑了一个,把衣服脱光,走进浴室。
  这是准备杀人的前夜,对于王老五来说,要走出这一步,也实在很难,毕竟,要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用杀人的武器给消灭掉,即使这是在为死去的父亲报仇,但王老五仍然还是有些心虚,他自己清楚,一旦自己走出这一步,后半辈子,自己都得活在杀人犯的阴影里,这个沉重的包袱,会伴随他未来的一生,这不是战争,这仅是私仇。
  这一夜,王老五和陈默各自想着心事,都不说话,很安静的度过了这个难眠的夜晚。


【第七卷:东京合欢,私仇了结】 第22章:假合欢佛
  第二天,是周五,王老五为了确认松下裤带是否从美国回到东京,专程到贾先生下榻的酒店。
  王老五到酒店时,贾先生不在,他在大堂里等候,直到下午快五点钟,才等到贾先生回来。
  “等久了吧?王先生,我刚从松下先生家里回来,你不来找我,我还想找你谈谈呢。”
  贾先生热情的握住王老五的手说。
  “我也刚到不久,很想知道这次贾先生对合欢佛鉴定的结果,所以有些迫不及待的冒昧找来了。”
  王老五乐呵呵的,看了看时间,然后说:“也该到吃晚餐时间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好吗?”
  “好啊,我请王先生。”
  贾先生爽快的说。
  王老五哪能让他请客:“不,应该我请你,向你讨教学问,岂有老师请学生吃饭的道理呢。我看这家酒店有中国菜,日本料理贾先生也许吃腻了,我们换换口味,就吃中国菜。”
  贾先生于是哈哈笑着说:“好,就听王先生的。”
  两人在酒店的中国餐厅入座后,要了一壶茶,这个时段还没顾客,偌大的一个餐厅,仅是王老五和贾先生两人,他们在一个僻静角落坐下。
  王老五给贾先生沏上茶水,双手端起杯子:“贾先生,难得在异国他乡与你相遇,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贾先生也不说客套话,双手接过王老五递来的杯子。
  王老五在自己茶杯上沏上茶水,端起来,与贾先生的茶杯碰了一下,把茶当酒的喝了一口,贾先生也浅浅的喝了一小口,放下杯子开口问王老五:“王先生几时回国呀?”
  王老五微笑着回答:“再过两三日吧,目前还没准确的回国日期。”
  接着他问:“贾先生你几时回新加坡?”
  “我不回新加坡,我首先要到中国一趟,赶巧,地点就是岛城。”
  贾先生神秘的回答。
  王老五听出他话中有话,于是问:“不会是贾先生又要到岛城买什么字画吧?”
  贾先生摇摇头,笑着说:“不为字画,只为合欢佛,即使能看上这件稀世珍宝一眼,我此生也无遗憾喽!”
  “哦?为合欢佛,难道合欢佛不在日本,而是在岛城吗?”
  王老五故意这么问。
  “这个我也难以确定,今天下午两点,我到松下酷呆先生家,见到他家珍藏的合欢佛。”
  贾先生说到这里,喝了口茶,砸了咂嘴继续往下说:“你猜怎么着?我见到的,尽管做得十分精美,但却是赝品。”
  王老五装着十分吃惊的张大嘴巴问:“这么说,松下裤带先生家收藏的,也就是从国人手中抢走的,不是真东西,而是仿制品吗?”
  贾先生点头肯定的回答:“确实是假货。”
  王老五再问:“贾先生不是说没见过真的吗?为何如此肯定松下家的是假货呢?”
  贾先生微笑着说:“因为松下酷呆拿出来给我看的,是瓷器,不是陶器,真正的合欢佛,是唐代彩陶工艺制作的,属于唐三彩一类,而松下家的,却是清朝早中期的瓷器制品,凭这一点,就足以肯定是假货。”
  王老五不住的点头,然后又问:“这么说,真的合欢佛没有流失到国外,还在咱中国人手中啊!松下裤带先生没和你说起他家祖上是如何得到合欢佛的吗?”
  贾先生回答:“这种强盗似的掠夺,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嘿嘿,他松下家族,怎好和我一个华裔说这些呢。当我看到合欢佛是假货的时候,心情特别的激动,知道如此国宝没有被日本人抢掠走,十分兴奋哪!要是今天看到的是真货,我就不会这么高兴,这也是我想找你的主要原因,国宝还在我们中国人的手中,在这里,能和王先生一起庆贺此事,真乃人生一大快事。来,为我们的国宝,以茶代酒,干一杯!”
  王老五与贾先生碰了茶杯一下,一口把杯子里的茶喝了:“痛快!哈哈……没想到贾先生旅居海外,竟然还如此忧国,真君子也!”
  王老五翘起大拇指。
  贾先生也哈哈笑着回答:“我的血也是热的嘛!”
  “是啊,中国人,要都像贾先生这样,也就不会有汉奸,日本那个时候在咋国土上猖獗,还不都是有汉奸走狗帮着他们,唉……不说这些,还是说说你见到的那位松下裤带先生吧,听说他是松下家族的继承人,应该长得相貌堂堂吧?”
  王老五感慨一番后,忽然把话题转向了松下裤带。
  “他确实是未来松下家业的继承人,不过,可不像王先生想的那样相貌堂堂,呵呵,与水浒里的武大郎,稍高一点,可就他这模样,却喜欢玩女人,据说,他可是一日无女不欢啊,哈哈……而且还都是喜欢年轻漂亮的雏,你说就他那身板,能在女人身上这样腾出啥名堂嘛,哈哈……”
  贾先生谈起风月,也像谈书画一样的在行。
  王老五心中暗自高兴,这证实了松下裤带确实回来了,他是赶回来送死的。但王老五没在脸上表露出喜悦,而是问:“这位松下先生,有没说真的合欢佛在谁人手中?”
  “这个他没说,但从他知道自家祖宗从中国抢来的是件假货后,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看他那样子,恨不得把那十二对瓷器给摔了,不过,尽管是赝品,但做工却是很精美,仿制的手段很高明。”
  贾先生又喝了口茶,然后问:“王先生还记得寒山老人吗?”
  “当然记得,你还从李博士手中买过一幅这位寒山老人的字画呢。”
  王老五回答。
  “那天在旅行社,因为时间关系,我没有详细的给你讲寒山老人的事,今天,难得王先生与贾某在此相见,要是你喜欢,我就把寒山老人的事给你说说吧,因为这也涉及到合欢佛。”
  贾先生把背靠向椅子。
  王老五立刻回答:“愿闻其详。”
  贾先生于是讲起了寒山老人的故事:「还记得我那天在旅行社和你说起的寒锦吗?寒山老人是寒锦的孙子,他是寒家文学书法造诣最深的,寒派书法,是寒山老人创立的,但他没有后代,继承他书法的,唯一一个人,是他的书童。」
  「顺治出家后,被一高僧点化,把合欢佛交给了寒家,这个已经给你说过,就不多说了。合欢佛在寒家传了三代,到寒山这代,也是最末一代,他虽没娶妻生子,但寒山早年,风花雪月,喜好玩乐,这与他受到合欢佛的影响有关系,他找不同的年轻貌美女子睡觉,那时候,可不是什么人家的女人都能动的,但有种地方,是男人的乐窝,就是青楼,那里的女人是只要有钱的男人都可以碰,不会惹出是非麻烦来,所以寒山早年游学期间,常常出入青楼,只要哪家青楼有年轻貌美的女子,他都要去凑凑热闹。」
  「也许你学过历史,对康乾盛世不会很陌生,在那个年代,战争基本上没有了,人民安居乐业,统治阶级要的是人民会享乐,有地方发泄旺盛的精力,不聚众闹事就行,所以青楼这样的地方,就越来越多,就连康熙和乾隆也逛过窑子,这可是真事,不是我瞎编的。跑题了,还是言归正传,说寒山逛青楼的事吧。」
  「这寒山逛窑子,与一般男人逛窑子不一样,有啥不一样呢?别的男人逛窑子,是图享乐,让窑姐伺候舒服为最大享受,可寒山却不是这样,他找窑姐,不是让窑姐伺候他,而是他主动玩窑姐,如何玩?就按合欢佛上的那十二个经典男女欢爱姿势玩,他把这种玩,当作是一种养生办法,每个窑姐,都只一次,再怎么貌美如花,他都不会留恋,仅一次就了结,但每次,他都会把对方玩得骨酥筋软,几天都不愿意再想男人。」
  「还别说,寒山还真玩出了名堂,啥名堂?他活到了一百岁,还是鹤发童颜,一个月还能找窑姐玩上一两次,他的这种玩法,是有根据的,叫神气合练,也许你不知道,修炼,光练气是不够的,要神气合一,神是啥东西?就是心神,也就是说,他能做到在和窑姐们玩的时候,心神与体气合二为一,完全进入到一种虚空的境界里,这可不是我瞎吹,当今也有这样的玩家,七八十岁了,还能健步如飞,玩起女人来,不比小伙子们差。寒山老人从合欢佛中领会到的,让他一生受益匪浅,到了晚年,他的书法开始进入到一个新的领域,这与他精气神都保养得好有着相当大的关系。」
  「于是,寒山老人开始在晚年,撰写合欢佛的书,他总结出了每个姿势的不同妙处,交合时辰,治病防病之要领,甚至还把自己心得体会写进了书中,目的就是要让后人,能从中得益,可以因为世俗和所谓的儒家保守思想束缚,这本书没能面世,成了绝本。」
  王老五听到这里,这才明白,原来合欢佛的书,是寒山老人亲笔所书,难怪在他看到李云卖给贾先生那幅字画时,上面的字有些眼熟,而且,在他看到萧薇家珍藏的合欢佛图谱时,上面的字,也很眼熟,难道合欢佛图谱也是寒山老人制作出来的吗?想到这里,王老五开口问:“寒山老人除了写出书以外,还有没有图谱集之类的留下?”
  “图谱?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图谱的事,寒山老人的手札中,没有记载图谱的事,即使有,也许是他的书童,也就是后来成为他的养子的寒韩所作的吧,怎么?王先生看到过合欢佛图谱吗?”
  贾先生对古董特殊的敏感,让他立刻追问王老五图谱的事。
  王老五听到贾先生说寒山老人的养子叫寒韩,心中想到了那个网络里过时了的怪才,差点笑出声来。
  “我哪见过什么图谱呀,哈哈……我只是猜测会不会寒山老人也仿照合欢佛的模样,画个画册出来。”
  王老五当然不会把自己见到过图谱的事说出来:“贾先生,还是继续讲关于寒山老人的事吧。”
  于是,贾先生又开始娓娓道来:「松下家族抢走的合欢佛,我估计,就是寒山老人在那个时期仿制的,因为从假合欢佛的瓷器釉色上判断,应该属于乾隆时期的东西。而寒山老人,在临死前一年,才正式收养了一个姓韩的书童,为了让这个书童不忘记他的祖姓,所以起了寒韩这个名字。而寒山老人的死,有几种说法,但大体上我总结有两种是最有可能的,一是他投崖自杀,因为在他手札中写到他在一百零八岁那年,已经没了与女人交合的欲望,知道自己活着没什么意思了;另一种,是他上山采药,不慎掉下悬崖摔死。但我更偏向于第一种猜想,因为寒山老人说过一句话:人无合欢,犹如行尸。他既然知道了自己没了合欢的能力,活着也就没了意义,所以还不如干脆主动了结生命,因为那样活着,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痛苦。」
  「这个寒韩继承了寒山老人的书法同时,也继承了寒家的所有家业,包括合欢佛。合欢佛有一个不成文的传承规矩,那就是传女不传男,寒山却打破了这个规矩,因为他没有子女,所以,估计在传承合欢佛的时候,寒山老人已经给寒韩娶了一房媳妇,并把合欢佛的这种传承方式告诉了寒韩,同时传承的,也包括仿制的假合欢佛,目的就是要保护好真的。于是,合欢佛及假货,从寒家,传到了另一家,再从另一家,传到下一家,直到日本开始大肆入侵中国,松下酷呆的爷爷,不知是从哪家抢来了假的合欢佛。」
  王老五听完贾先生的一番讲述,才开口问:“据贾先生这么说,合欢佛应该在国内某人手中,可你说要到岛城,却是为何?难道你认为合欢佛在岛城吗?”
  “哈哈……王先生快人快语,问得好,不瞒王先生,我这次去岛城,不是因为我知道合欢佛在谁人手中,我也只是抱着试试运气去,岛城不是有李博士吗,他可是我认识的国内少有的民间收藏名家,他收藏的很多东西,都是一般少有人知道的,他应该对合欢佛有所听说,所以,我到岛城,是去找李博士探听合欢佛消息的。”
  贾先生笑哈哈的说。
  王老五心里一惊,不好,要是姓贾的找到李云,李云那个大嘴巴,特别喜欢卖弄,要是他在贾先生面前说出合欢佛在我手中可不是好事,不行,我得提早与他打好招呼才是。想到这里,王老五才说:“原来是这样,我以为贾先生有了可靠线索了呢,要是我回去时,贾先生还在岛城,希望能和贾先生在岛城再次相聚。”
  两人开始说些无关紧要的事,边吃边聊,政治呀,国际形势呀什么的,海阔天空的瞎扯,都是些饭桌上男人间相互说的那些无聊话。
  晚餐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多,王老五付完账单,回了租住的公寓,准备着晚上动手。
  就在王老五和贾先生吃饭聊天的工夫,有一伙人却忙开了,这些人,就是孔大少和滨崎凉子他们。
  在东京郊区的移动别墅里,这是北海道黑社会老大在东京的窝点,这个窝点,现在聚集了十几个人。
  北海道老大布置着每个人的任务:“……这可是关乎我们在座每个人未来一生的大事,干好这一票,我们以后就可以隐退江湖,过正常人的生活……大家跟随我龟田这么些年,不就是为了以后能有个好的着落吗,现在,是时候了,我老了,也想安度晚年,你们都还年轻,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总是在黑道上打打杀杀也不是个事,既然有这么个机会,我们就该齐心协力办好,不为谁,只为自己……刚才我布置的每个人行动任务,大家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老大!”
  十几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回答。
  “好!各自分头行动吧!”
  老大手一挥,十几个人,都退出了别墅,只有孔大少和滨崎凉子留下。
  “凉子,孔先生,你们留在这里吧,等着他们把松下家的那小子给我绑来就是。”
  老大站起身说。
  孔大少却说:“龟田先生,我一开始就表明,我可不为钱,你们得多少钱,我一分也不要,我只是想治治松下那小子,所以我最好还是回避吧,别让他看到我最好,那样,你们要钱也少些麻烦。”
  北海道老大沉言半着偷偷瞄了滨崎凉子一眼,那意思是想让滨崎凉子来做这个决定,究竟让不让孔大少留下。
  滨崎凉子也不想留在这里,所以她开口说:“孔先生说的也是,我们最好都回避一下,这样有利于计划的顺利实施。”
  北海道老大这才点点头说:“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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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东京合欢,私仇了结】 第23章:螳螂捕蝉
  松下裤带在家吃完晚餐,不到九点,在司机兼保镖的陪同下,出了家门。
  到美国这几天,他因公务繁忙,一直没有机会解决他强烈的生理需求,今天是周末,是他放松身心的大好日子,那个在歌舞伎町刚认识的年轻貌美女人,他尝过第一次后,就难以忘记,心里总是惦记着想再次与她共同欢乐。
  松下裤带精神抖擞,车子还在路上呢,裤腰带下那不安分的家伙就已经像奔驰的车轮一样,开始在里面朝前冲了,他伸手隔着裤子,在那上面摸了一把,脸上露出一丝淫邪的诡笑,他想好了一整套晚上的娱乐方式,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每次与女人相会前,都会事先在头脑里设想好一整套的套路,这样既有利于他提前预热,也有利于临阵不乱,就像他管理的企业一样,每个新产品的面世,都会事先做一个营销企划案。松下裤带的这个「营销企划案」,他觉得十分满意,有些等不及的催促司机:“开快点!”
  说完,他靠在后座的靠椅上,闭目幻想着一会就要实施的「企划案」。
  松下裤带如此迫不及待,除了自身欲望的需要外,还有个原因,那就是因为合欢佛的鉴定结果是赝品,这让他十分恼火,没想到祖宗花了那么大血本从中国人手中抢来的东西,是个仿制品,他认为这是大日本帝国的耻辱,他甚至还对着他那个爷爷遗像骂了一句「无能的老东西!」。他总认为自己比他爷爷辈们强,爷爷辈们没能实现的理想,他这辈人实现了,中国有一大半人在使用大日本帝国的产品,中国的孩子们,从小就喜欢玩大日本帝国制造的电玩,如此再过几十年,大日本帝国就可以完全左右十几亿中国人的大脑,把他们固有的那些民族仇恨洗刷刷了,这可是他们跨国企业的一个秘密宣言,为此,他们得到了大日本帝国天皇的特赦减税政策,他松下裤带,一直为这个目标而努力,为中国人洗脑是他一生奋斗的目标。可偏偏遇到个王老五,因为这个人,让他被驱逐出境,丢脸啊,他始终为此耿耿于怀,一想到那个王老五,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花了大价钱,都没能把王老五送进大牢里。而关键的是,真的合欢佛,最有可能是在王老五的手中,一件这么好的东西,却在仇人的手里,想到这些,松下裤带那扭曲的灵魂,唯一能让他忘记这个的,就是找个女人发泄心中的不平。
  松下裤带走过歌舞伎町入口的时候,陈默用望远镜看到了。
  “武哥,他来了!”
  陈默有些激动,没有回头的说。
  王老五移步到窗户前,接过望远镜,看到了松下裤带那矮短身材,后面仍然跟着他的保镖:“今天晚上,就是他下地狱的好时机!”
  王老五自言自语的说。
  看到松下裤带走入歌舞伎町入口的,还有孔大少,他住在酒店里,也在窗户前趴着用望远镜看,他自言自语说出来的,与王老五说的意思基本相同:“今天晚上,你就下地狱吧!”
  几乎在同时,有十几双眼睛盯着松下裤带,这些人,都在等着松下裤带在滨崎凉子设下的圈套里晕乎乎的时候动手,因为那个时候人少,此时可不适合干绑票的事。
  松下裤带一如他过去一样,他没有理会那些掮客的搭腔,而是直接走进歌舞伎町最豪华的夜总会,那里,他早已打了电话,让那个使他销魂的女人等着他呢。
  这是一家奢华得让人难以想象的夜店,只要走进去,不脱层皮是不愿出来的,在这里,可以玩出一般人难以想象的花样来,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走进这里,都可以找到自己最喜欢的娱乐方式。
  松下裤带一进门,出示了他特殊的贵宾卡,一个穿和服的小姐,立刻带着他到一间宽大的包房中,这个包房有着各种各样的器械,就像是刑讯室一般,要是一般人看到,会感到恐怖,可像松下裤带这样的人看到,却是兴奋,他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嘿嘿的笑,不一会,那个他临幸过一次的女人走进来了。
  这是一个看上去比较清纯的女人,穿的还是学生装,超短裙短得几乎露出大腿根的底裤,头发是那种学生齐耳短发,一张像洋娃娃稚嫩的脸蛋,羞涩中带有天真。
  松下裤带一看到这个女子进来,立刻呵呵笑着贴了上去,在女人脸蛋上掐了一把,然后把手朝她超短裙里伸了进去,用手指在里面拉起她的内裤,很用劲,然后再放开,只听啪的一声,那内裤弹在肉上的响声在房间里响起,这引起了松下裤带极大的满足欲,他睁大眼睛大喝一声:“给我趴在地上!”
  女人像条温顺的狗,睁着惧怕的双眼,慢慢跪在了松下裤带的面前,俯首趴下,耷拉着头,开始亲吻松下裤带的皮鞋,像是吃到了美味佳肴般,啧啧有声。
  这个动作,让松下裤带兴奋得不得了,他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拉起她的头,面向自己的脸,像狗的主人一样呵骂:“你这条母狗!快把我的裤子拉链拉开!快点!”
  说完,还嫌女人动作慢,左手一掌扇在女人的右脸上,啪的一声脆响,一道五指印痕,就留在了女人的粉脸上。
  女人很听话,动作很小心,好似生怕动作弧度大了,惹怒了她的主人,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直到把松下裤带短粗得几乎看不到的家伙从裤子拉链里拿出来,才把头凑近,伸出舌,先用舌尖对着松下裤带短粗的那个头触了一下。
  这一下,让松下裤带浑身打了个冷颤,似乎他十分恼火,于是抓住女人头发的手,又加了把劲,疼得女人眼泪花都快流下来,可她脸上并没表现出痛苦状,也许是怕表露出疼痛引来松下裤带的更加野蛮粗鲁,所以她面部表情是愉悦的,在松下裤带朝上拉她头发的时候,她领会了松下裤带的意思,一口含进他短粗的家伙。
  松下裤带在这里舒服,玩着他在路上设想的那一套,根本不知道等着他的,是愤怒的子弹。
  王老五和陈默一整夜没开灯,他们始终不离窗口,王老五已经把买来的阻击步枪安装好,子弹已经上堂,只是把保险扣下,一旦看到松下裤带从歌舞伎町出来,他就可以打开保险,瞄准扣动扳机了。
  陈默和王老五都不说话,空气似乎有些沉闷,打开的窗户不断的涌进寒气,但她没觉得冷,反而手心冒着汗,身上穿的大衣,让她有足够的温暖来抵御寒气,吹进来的风,把她的发梢微微吹散,脸部皮肤有些发僵,不完全是因为寒风吹拂,主要还是因为紧张。
  临战前的那种心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对王老五和陈默两人来说,这是他们人生中的第一次,再过两三个小时,他们就要开杀戒,手心里马上要有血腥味了,本来王老五不想让陈默在场,他想让池田菜花叫走陈默,但不知为什么,池田菜花的手机,始终关机,一直没能联系上她,所以王老五只好打消了让陈默离开自己身边的想法。
  王老五表面平静,其实内心翻江倒海,他为这一天的到来,作了最充分的准备,可这一天真的来临,却让他感到特别的紧张,他不是怕被抓,也不是怕死,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使得他内心不断的在挣扎,毕竟,自己要亲手消灭一个生命,这个人的生命尽管没什么了不起,消灭了他,等于是在为社会除害,王老五甚至想过,这是在为几十年前那些死去的同胞们报仇雪恨,他把松下裤带看作是正在侵略中国的日本鬼子,就像他小时候看的那些抗日电影一样,松下裤带就是电影里那些拿着刺刀嗷嗷怪叫的野兽,受那些爱国主义电影的影响,王老五也变得爱国了,他从小就对日本人有着满腔的仇恨。可是,在他与池田菜花有了男女肌肤关系后,才意识到,日本人并不都是邪恶的,池田菜花给他带来的那些身心的愉悦,使王老五心软了。
  人的心一旦软了,脚手也跟着软,王老五擦拭着枪的手,就在发软,过去练习射击的那种果敢,在慢慢的从他身上消失,他甚至有些讨厌起这支刚买来的阻击步枪,认为这种杀人武器,压根就不该在这个世界上生产,他还想到了中国值得骄傲的四大发明,其中的火药,不是在拯救人类,而是在毁灭地球,他曾经在沂蒙山区,用火药枪射杀过兔子,那个时候,他就觉得自己手心里沾染上了血腥味,那事让他反思了很久,愧疚了很久,现在,又要用枪射杀生命了,而且是和自己一样用两条腿走路的人。
  王老五闭上眼睛,提醒自己这是在报仇,不是打猎那么简单,他必须狠下心来,不然会错失这次大好机会的。
  “武哥,你困了吗?”
  陈默通过从窗户透射进来的亮光,看到王老五闭上双眼,以为王老五困了,今天下午,王老五一直没睡。
  王老五听到陈默的声音,睁开眼来,嘴巴露出微笑的回答:“我这是在养神,等会好动手。”
  “你睡一会吧,现在还早,十二点不到,估计松下裤带一时半会不会出来。”
  陈默边用望远镜看着歌舞伎町的入口边说:“等他出来,我再喊你也来得及。”
  “不,我不能睡,要是他提前出来,我还迷糊时动手,会失手的,没关系,我不困。”
  王老五把枪轻巧的放在靠窗的墙根,爬在窗户前,和陈默一起朝外看:“陈默,一会射杀了松下裤带,我会带着枪出去,把枪丢进附近公园的一个湖里,我已经观察好了,那里的水很深,沉到湖里,暂时不会被人发觉。”
  陈默放下望远镜,看着王老五说:“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有我在身边,可以打打掩护,再说,你不会日语,要是遇到警察盘问,我们还可以装成游客。”
  王老五摸了陈默脸蛋一把,笑着说:“没事,我一个人去目标小,这个盒子,我用大衣可以盖住,没人会看出来的。”
  陈默在王老五手指上亲吻一下,有些担忧的说:“武哥,你可不能出任何差错,冬梅还在家里等着你回去呢。”
  王老五没说话,而是接过陈默手中的望远镜朝外看,但他心里却说:「是啊,还有冬梅等着自己呢。」
  孔大少也关了房间的灯,用望远镜看着歌舞伎町,他买来的枪就放在身边,这一支枪,与王老五买来的那支一个品牌一个型号,他已经全部准备就绪,就等着松下裤带被北海道黑帮老大的弟兄挟持走出来了,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对面一栋高楼上其中一个房间,也在观察着他,那里有两个男人,一个男人正拿着望远镜看他,另一个手中握着一支与孔大少和王老五同一型号的阻击步枪。这个位置,不仅可以观察到孔大少,同时也可以观察到王老五和陈默。
  陈默与与王老五当然没发觉对面黑洞洞的窗户里,也有人在看着他们,他们两人在耐心的等待着松下裤带出来。
  在凌晨一点多,松下裤带把那个穿了超短裙和学生装的女人折磨得几乎快没气了,他很满足的咧嘴躺在包间的床上四仰八叉的打着呼噜,那个女人还被捆绑着手脚斜躺在角落里,眼泪从她脸上滑落,嘴巴还带着口塞,她浑身一丝不挂,被捆绑住的白嫩身体,那些皮绳勒进了她的身体肌肤中,几乎看不到了绳子。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穿西装的男人推开门走进来,看了女人一眼,其中一个走上去,一拳把女人打昏,另一个走到床边,用手掌拍了松下裤带的裆部一下。
  松下裤带被那个人拍醒,睁开迷糊的眼睛,正要发作,进门来的两个男人二话不说,掏出枪指着他说:“松下先生,我们要借你用一用。”


【第七卷:东京合欢,私仇了结】 第24章:我没射
  松下裤带这回真醒了,那节本来就很短的狗肠子,立刻又缩短一半,完全躲进了他的茅草丛中,估计以后再也不会出来了。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松下裤带以为两人是来杀他的,眼睛不看人,而是盯着两人手中的枪惊恐的问。
  其中一个嘿嘿笑着回答:“少罗嗦,快穿衣服,要是你还想活命,最好别乱喊乱叫。”
  另一个把松下裤带的衣服丢给他,看到他尿湿了床单,呵呵的笑:“没想到松下家族的继承人,却是个胆小如鼠的孬种!”
  松下裤带这时哪顾得上什么体面不体面,手忙脚乱的开始胡乱穿衣服,嘴巴上还说着:“你们可别乱来,要是你们抢一响,就会惊动这里的保卫,那时候,你们想逃都来不及了。”
  而松下裤带的司机兼保镖,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在哪个地方与哪个女人睡得正熟呢,根本不知道他主子已经被挟持绑架。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用枪在松下裤带两肋上戳着朝夜总会外走,恭送的服务生和女服务员鞠躬微笑向松下裤带告别,没一个人注意到松下裤带那哭笑不得的表情。
  王老五和陈默守候在窗户前,陈默看到松下裤带和那两个绑票他的男人走出来,兴奋的说:“武哥,出来了,松下裤带出来了!可是有两个人在他的左右!”
  王老五把枪架在窗口,从夜视瞄准镜朝目标看,果然,松下裤带在一左一右两个黑衣人的挟持下,快步朝歌舞伎町的出口走。
  王老五把枪的保险打开,这个时候,他内心平静得像是一池死水,没有任何的波浪,也许他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每到关键时刻,总能把心神收住,他用瞄准镜里那个十字架,把松下裤带的脑袋锁定在十字交叉的正中间。
  看到松下裤带出来的,还有孔大少,他放下望远镜,端起了阻击步枪,这种枪,他在美国读书时就玩过,当然不是用它去杀人,而是打猎,可以说这种步枪的性能,他相当的熟悉,用起来很顺手。他很快就把夜视瞄准镜中的十字架牢牢锁定在松下裤带的脑门上,右手食指慢慢放进扳机眼里,枪很稳的架在窗台上。
  松下裤带脚步有些发飘,也许是被惊吓的,也许是因为和那个女人玩累了,要是没有后面那两个男人用手夹持着他的腋窝,恐怕他连路都不会走了。
  “你们……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很有钱,很多很多的钱,要是你们放过我,我可以给你们……给你们很大一笔钱……你们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松下裤带声音颤抖的哀求。
  两个男人没说话,四只眼前后左右的瞅,他们也许是干这行已经很老道了,没有丝毫的慌张,很从容的朝出口走,在那里,还有两个人接应他们,此时人已经不是很多,进出歌舞伎町的男女,寥寥无几。
  王老五看到松下裤带他们走出歌舞伎町的出口,把右手食指放进扳机眼里,摸到冰凉的扳机金属那特殊的冰冷,眼睛看着夜视瞄准镜里的松下裤带,仿佛眼前的松下裤带,就是几十年前拿着屠刀嗷嗷怪叫的魔兽,王老五紧闭嘴巴,屏住呼吸,刚要扣动扳机,只见夜视瞄准镜里的松下裤带脑袋像是爆炸了一样,白的红的四处飞溅,他身边左右两个男人立刻趴下,仰头四处张望,而没了脑袋的松下裤带身体,就像个木桩,被谁推了一把似的,朝后倒下。
  “武哥,你太准了!真是神枪手!一枪就把松下裤带的脑袋打爆了!”
  陈默在望远镜中看到了这一幕,当松下裤带的脑袋在他高倍望远镜下爆裂开后,她的眼睛像是受到了刺激,闭上了一小会,接着,她又睁开眼对着望远镜朝外看,见到了松下裤带没了脑袋的身体倒在街道上,没看王老五的夸了一句,还以为是王老五射杀了松下裤带呢。
  “我没射!”
  王老五的回答有些滑稽,他是瘪着嘴回答陈默的,好像这枪不是他开的感到伤心,就像一个好强的孩子,本来争着去做一件事,却被别人抢了先,所以这个孩子有些伤心失落。
  王老五此时的表情,就像一个天真的孩子。
  陈默一愣:“你没开枪?那他……”
  陈默侧脸看了王老五一样,她从王老五的脸上看到他说没有开枪是真的,于是,她再次用望远镜朝窗户外看,此时,歌舞伎町的出口处,已经乱成一团,有几个女人看到被打爆了头的松下裤带尸体,吓得惊叫,陈默和王老五都能隐约听到她们的惊叫声了,而那两个挟持松下裤带的人,已经不到哪里去了,一些人陆续朝松下裤带的尸体边移动,有的还用手捂住了嘴,站在远处看,几乎是四面八方,警车的警报声呼啸着传来,松下裤带倒下的那个地方,逐渐的已经被胆大的人围成了一团。
  王老五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到下面混乱的场面,听到警报声,似乎提醒了他:「不行,我得把枪给扔了!」
  想到这里,他立刻把枪给卸下来,装进盒子,然后拿起盒子塞进大衣里就往外面跑。
  陈默正在看着窗户外的热闹,听到王老五的脚步声,扭头一看,王老五已经走出卧室,她把望远镜丢在床上,也跟了出去,她才不会让王老五一个人去涉险呢。
  王老五胡乱的穿上鞋子,用双手把大衣裹紧,那个枪盒,就夹在他的左边腋窝下,有些沉,但他还是用左手臂紧紧的夹住不让它往下掉,王老五打开门,迈腿就朝门外走。
  陈默刚冲出卧室,看到王老五身后的背影,于是叫了他一声:“武哥,等等我!”
  但王老五装着没听到,嘭的一声,反手把门关上。
  孔大少一枪射杀松下裤带后,对自己的如此表现实在满意,他放下枪,拿起望远镜朝外看,是想确认一下松下裤带倒下的身体,是否还能站起来,其实他这是多余的,一个脑袋都被打爆了的人,怎么可能还能站起来,但他看到的,确实松下裤带那双腿还在一抽一抽的动,还真的像是要站起来的样子,没了脑袋的脖子,还在不停的往外喷血,一股一股的直往外涌,松下裤带的身体,也跟真一耸一耸的抖动:“嘿嘿……你狗日的杂种,终于死在老子的枪了,谁叫你知道老子的事太多!”
  孔大少嘴巴咬紧牙关,瞪着血红的眼睛说,他也看到了下面街道上的混乱场面,但他一时处于射杀松下裤带的兴奋中,忘了逃离。
  王老五刚走出电梯,警察就冲进了公寓大厦的门,王老五来不及躲闪,只好假装镇定的低头往外走,一个警察拦住他说:“先生,外面有危险,你暂时不能出去。”
  王老五没听懂他说的话,眼神愣愣的看着这个穿制服的小鬼子,以为是这个警察要抓他,他心里有些着急,正在手足无措间,听到后面的陈默用日语说话了:“你这个混蛋!想把我甩了去找那个骚货吗?你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吗?”
  话音才落,陈默已经冲到王老五身边,横竖不说,抬手朝王老五就是一个大耳光,一声清脆的手掌打在脸颊上的响声,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
  王老五被陈默打得有些莫名其妙,用手摸着脸颊呆呆的望着陈默,眼睛里还有闪闪的泪花,一付可怜相。
  那个警察拉住陈默还要朝王老五打的手,和陈默说了几句。
  王老五不知道警察与陈默说什么,但没一会,那个警察挥挥手,意思是让王老五和陈默走开。
  陈默于是装着很生气的样子,用眼睛狠狠瞪了王老五一眼,大步朝门口走去。
  这下王老五猜出了陈默的意思,他陪着笑脸给那个警察鞠躬后,小跑着追上陈默,拉住她的手,装着像是在哄她开心的样子,让那个警察看着,就像是这个男人很窝囊,被女人制得没救了一样,这个小警察摇摇头苦笑着嘀咕一句:“咱大日本帝国,竟然还有怕女人的爷们!少见!”
  王老五和陈默很顺利的走出公寓大厦,陈默用手搂住王老五的腰,目的是不让王老五藏在大衣下的枪盒露出来,王老五也伸手搂住陈默的腰,就像一对情侣一样,朝附近的公园走去。
  孔大少等看到警察的车朝他住的酒店围拢,才意识到自己该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他手忙脚乱的开始卸枪,装进枪盒中,穿上大衣,把枪盒塞进里面,还没换鞋,就匆匆冲出房间。
  孔大少刚走出酒店大堂的电梯,正往外走的时候,一个警察发觉了他的不对,因为他穿的是酒店的拖鞋,一个正常人,是不可能穿了拖鞋就往外走的,因为这是冬天。
  “你站住!”
  警察大喊一声,就朝孔大少扑了过来。
  孔大少听到警察对着自己大喊,还看到他掏腰间的枪,朝自己扑过来,吓得他什么也不想就朝门口奔跑,他这一跑,藏在大衣下的枪就掉了出来,只听啪的一声,枪盒开了,卸装在里面的枪部件,哗啦一声都从盒子里掉了出来。
  这下坏了,孔大少知道完了,拼命的朝门外奔,可他哪跑得了,外面全是警察。
  王老五和陈默双双亲密的走过街角,到了孔大少住的酒店门口不远处,忽然看到警察一片骚乱,似乎按住了一个人,王老五和陈默及几个人,被警察挡住,王老五只好伸长脖子的朝里看。
  就在孔大少跑出酒店门口没十几米远的距离,四五个警察同时把他给按住,他大叫着什么,可谁也不听他的,把他反手铐住,一个警察还抓住他的头发,从地上把孔大少提了起来,孔大少就像是一个临场就义的勇士,嘴巴骂骂咧咧的大喊大叫,他的眼睛还四周的看,在他眼睛看到王老五的时候,他一下子惊呆了。
  王老五也看到了孔大少,他这才明白,原来打爆松下裤带脑袋的人,是这个孔大少,王老五看到他的眼神看着自己,王老五对着孔大少微微一笑,还没笑完,只听噗的一声,见孔大少的脑袋也开了花,白的红的溅了他周围警察一头一脸,那些警察立刻都趴下,孔大少没了脑袋的身体,也跟着倒下了。
  王老五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他朝四处高楼看,似乎想找到射杀孔大少的凶手所在的位置,可他什么也没看到。
  打爆孔大少脑袋的,是对面大楼里的那两个男人,他们看到孔大少被抓,立刻动手,所以孔大少也和松下裤带一样,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这些,王老五不知道,他只知道,父亲的仇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都死于非命了,但杀死他们的,却不是自己,他觉得有些失落,也许是因为仇人没能死在自己的手中缘故吧。
  “武哥,刚才被抓的那个,也就是刚被打死的,可能就是射杀松下裤带的枪手。”
  陈默小声的在王老五耳边说。
  “他就是孔大少!”
  王老五一字字的说出这句话。
  “孔大少!他就是孔大少!真的是印证了那句古话,恶有恶报!”
  陈默说话声大了一点,引来周围人的目光,尽管那些人不可能听懂她说的中文,但王老五还是把她一把拉住,离开了围观的人群,朝公园方向走去。
  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女人,她就是滨崎凉子,她几乎亲眼目睹了松下裤带和孔大少一前一后被轰掉脑袋死去,她心都凉了,变成一个「身心凉子」了,一心想得到的东西就这样成了泡影,她叹了口气,也离开人群,孤独的朝一个黑暗的角落走去。
  那个歌舞伎町的中国掮客,小跑着到中国酒吧,把外面的情况,报告给龙哥,只见龙哥哈哈笑着说:“好,干得漂亮!警方绝对找不到我们这里来!”
  原来,轰掉孔大少脑袋的,是他手下。
  “龙哥真是高明,要不是事先设下我们的人,那个台湾姓孔的家伙,说不定被警方抓住后,说出我们卖给他枪弹的事呢。”
  掮客媚笑着乘机拍龙哥马屁。
  “那个国内来的人呢?他和那女人怎么样了?”
  龙哥问的是王老五和陈默。
  “刚才我看到他们身影了,两人若无其事般在人群中看热闹呢。”
  掮客回答。
  龙哥叹息一声:“唉,那个男人,可是个天生干黑道的人才啊,要是他干黑社会这行,肯定能在三五年内超过我们「龙孙帮会」,好在他不是我们一条道上的人,你好生在背后悄悄的帮帮他,这个人是条汉子,值得我们尊敬,让他顺利离境吧。”
  松下裤带在歌舞伎町出口被杀,引起了东京各媒体的关注,电视里报道的,几乎都是这条惊天新闻,一个松下家族的未来继承人忽然被射杀,自然也引起了东京警视厅的高度重视,各媒体报道说法不一,有的是说仇杀,有的说是松下裤带与人争风吃醋,所以被杀,还有的说是黑道绑架了松下裤带,因为事情败露,所以撕票,但东京警视厅的新闻官员却没怎么透露消息,他们甚至连一点线索都没有,除了孔大少那支阻击步枪外,警察们一无所获。
  王老五和陈默在公寓里看着电视报道,两人觉得好笑,费了那么大周折,竟然没开枪就把两个仇人给消灭了,而且两个都死在自己眼皮底下,王老五和陈默悬着的心踏实了,他们把枪扔进公园那个深湖后,回到公寓,两人就抱头大笑,接着,自然要庆贺一番,最佳的庆贺方式,除了脱光了尽情欢爱以外,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庆贺方式了,两人精神抖擞的在公寓大床上折腾到天亮,现在,陈默和王老五都光着身体,她紧紧依偎在王老五结实的胸膛上,和王老五一起看着电视,嘴巴嚼着刚从楼下要的披萨外卖。
  “武哥,这回我们可以全身而退了,没费吹灰之力,就把仇人都给灭掉,陈然和伯父的仇就这样别人帮着我们报了,真是想不到。”
  陈默在身心都很放松的时候,显得尤其的漂亮。
  王老五半靠在床头,抽着烟,毫无睡意的他,心里似乎在想着什么事,听到陈默如此说,看了陈默一眼,刚要开口,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把他和陈默都吓了一跳。
  陈默抬头看着王老五,那眼神,似乎在问:「会是谁呢?」
  王老五也看着陈默的眼睛,一脸茫然的说:“这么早,才七点多,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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