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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大白兔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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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夏日的温情】 (28)受孕
  在王老五和寒冰身体结合的时候,宾馆里的陈铭川和他老婆,正相战正酣。
  陈铭川在他老婆的身上很有节奏的动着,她老婆觉得今天的他和以前大不一样,似乎雄风又回到了结婚前,所以很受用的在他身下不断的呻吟着,而陈铭川在老婆的快乐叫唤声中,好似得到了鼓励,很有自信的持久不泄。这段时间来,因为新项目的资金问题,他没好好的睡过一天囫囵觉,也没好好的和老婆亲热过,这次到岛城来,专门带上她,想好好的补偿一下这个对自己无微不至关怀的老婆,感谢她为他做的一切,自己为了公司的事情,父母全交给她照顾,而且照顾得相当的好,近几年来,父母就没得过什么大病,这些都是自己老婆平时辛苦的结果,所以他想好好的补偿她。
  女人需要男人的补偿,除了不用为家庭经济担忧外,最好的补偿就是老公能满足自己的性需要,吃喝拉撒是第一需要,而情欲的满足是第二需要。陈铭川的老婆不用为金钱烦恼,可以说第一需要陈铭川给足了她,但第二需要,在最近几年,尤其是他自己开办公司以来,就没尝到过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了,甚至有时候他一两个月的在外面出差,自己一个人晚上的寂寞只有自己知道,那些有钱的女人在自己丈夫身上得不到满足,就找小白脸,有相好的闺房密友也劝过她,让她别那么的压抑自己的需要,有时候可以在外面打打野食,甚至告诉她那些做鸭子的身体多么的强壮,技术多么的一流等等。可她也只是听听新鲜,独自在晚上想想而已,从没越过雷池一步,不是她没钱没时间,而是她觉得自己那样做,太对不起在外面为全家打拼的陈铭川了,所以在诱惑面前,一直守身如玉,她想始终如一的一生就伺候陈铭川一个男人。她也确实只有陈铭川一个男人,从第一次给了他以后,到结婚生孩子,她只让陈铭川一个男人占有自己的身体,她也只懂得陈铭川一个男人的身体,始终认为自己的丈夫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陈铭川似乎从没这么勇猛过,他翻来覆去的蹂躏着老婆,这种近乎野蛮的蹂躏,使他更加的凶猛,看着老婆在自己一下又一下的猛烈进攻下,变得尤其的敏感,尤其的竭,也尤其的美丽,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就是神话中的太阳神,而老婆却是月亮,她只有在自己的光辉照耀下,才能发光。
  陈铭川的老婆,只要陈铭川需要,让她做什么她就乖乖的做什么,让她怎么摆姿势,她就乖乖的摆出他喜欢的姿势,她觉得自己的丈夫确实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她已经享受到了不止一次的高潮,可在陈铭川的不停冲撞下,她一次又一次的娇喊着,肉缝收缩着,液体不停的向外渗透着,这是她最近两年来最愉快的一次。
  可能是换了个环境的缘故,没了在家时那样的熟悉,人在陌生的环境中,往往会做出些和平时不同的事情来,陈铭川觉得今天老婆实在太美了,美得自己都不愿意和她肉体分开,身下的老婆犹如天仙,象一个爱神来到身边,只想把自己的全部力量都给她,让的嘶喊,让她昏厥,同时也让自己得到不断的美妙快感。
  陈铭川终于爆发了,在老婆痛快的喊叫声中,他嚎叫着爆发了,他举起老婆的双腿,使出最后一点力量,身体似乎不受自己控制般,快速的耸动着,把老婆推向顶峰,也把自己推向了海底,他是爬在老婆高耸而酥软的胸补的,开始是洪水溃堤一样,接着是有节奏的点射。
  陈铭川老婆环抱着他,亲吻着他的脸说:“铭川,你真行,真是太棒了!没累坏你吧?”
  她自己全身汗湿,头发散乱。
  陈铭川听老婆这样夸奖,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很抱歉,以前没好好的给过你,今天似乎心情放松,所以一心只想着让你舒服,你真美,我太爱你了,宝贝!我真的有些累了。”
  他也回吻着老婆,这是欢愉后的温存,是最美妙的时刻。
  他和老婆相互抚摸亲吻着,享受着疲倦的快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才相互拥抱着睡去。
  段向东这边,他看了一会电视,疲倦不停的袭击着他,他把电视关了,似乎也很满足的睡去,他的满足当然是精神上的。
  王老五在寒冰,还在蒸房里战斗着,他似乎没任何疲倦,在寒冰的身上耸动着臀部,此时的他,没了刚回来时的疲倦,充满他身体的,是无尽的欲望,那种耗尽了又会产生的欲望,他象个水人般,满身的汗水在他肌肉纵横的皮肤上流淌着,脸上的汗水滴落在寒冰的胸口上和腹上,和寒冰的汗水交融在一起,两人结合的部位也湿淋淋的,汗水混合着两人摩擦出来的液体,整个蒸房里充满着香味,性的香味,这种香味又刺激着他们不断的制造出香味来,于是两人的呼吸都有了香味。
  寒冰在王老五身下舒畅的欢吟着,此时的她,觉得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身体上的快感,心灵里的满足,被自己所爱的人占有着,一个女人,最虚荣的一切,她此时都有了,怎能不幸福啊。
  在王老五有时快有时慢的耸动的动作中,寒冰已经被抛到空中好几回了,可她还是没觉得够,这只小馋猫在王老五这条大鱼的饲养下,已经变成只大馋猫,她那丰盈的私处,似乎永远充满着情欲,她整个的身体,仿佛就是欲望的化身,是妖魔的诱惑,她的一个陶醉眼神,一声声啊哦的叫唤,一次次扭动,都刺激着王老五身上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整个蒸房,被两人的情欲充斥着,昏黄的灯光都散发着淫荡光芒。
  “哥,我……这几天……正好……是……是排卵……期,怀上……孩子的……可能性……很大的。”
  寒冰在王老五的冲撞中,断断续续的给他说。
  “那我们……这几天就……多做几次……一定要……怀上……啊!”
  王老五俯下上半身,下半身没停,在寒冰的唇上吻着说。
  “恩……你想……做几次都……成……我是哥……的女人……永远……都是。”
  寒冰伸出舌回吻着王老五,把双腿抬高,放在他的臀部。
  王老五实在太爱身下这个女人了,心情激荡着,把寒冰抱起来,自己坐在铺了蓝色浴巾的木条上,让寒冰跨坐在自己的上面,托着她湿淋淋的臀部,嘴吻着她汗津津的胸部,一下一下的耸动起自己的屁股,次次直插寒冰的身体最深处。
  寒冰配合着王老五的耸动,嘴巴里不断呻吟声绵长而有节奏,像一首美妙的音乐,为王老五伴奏着,鼓励着他的勇猛和顽强。
  王老五没让寒冰失望,动作的幅度在她的美妙呻吟中加大加快着。
  寒冰觉得王老五快射的时候,把嘴凑在他耳边,娇喘呻吟着说:“哥,放下……我,把我……放平,那样容易……受精。”
  王老五听寒冰这么说,忙包起他来,把她再次放躺在铺了浴巾的木条上,托起她的臀部,自己站着,加快着节奏,准备着把自己的种子播洒出来,种在这个难得一遇的女人身体里,现在,他最想的就是让这个女人怀上自己的孩子。
  寒冰也做好了接受他生命种子的准备,此时性的欢愉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她一心只想着接受王老五即将洒在自己身体里的种子,所以她不在喊叫,眼睛盯着和王老五交接的地方,那是创造奇迹和生命的地方,自己也是从那样的地方出来的,而现在自己就要接受生命在自己体内发芽了,这样的兴奋比性高潮还要高潮,能为心爱的人儿做他想做的事情,这世界上还有比这还幸福的事吗?所以寒冰一心只想为正在占有着自己的这个男人怀上个孩子,同时自己也占有了这个男人,接受他播洒的种子,就是接受了他的全部,一个女人愿意为一个男人生孩子的时候,是这个女人把身心全交给这个男人的时候,也是这个女人想独占这个男人的开始。
  王老五的念头也只有一个,那就是造人,过程对他来说并不那么重要,以前他和女人做爱,享受的是做的过程,但现在不这么想,他此时在做着的,就是自己父母三十几年前做的事情,制造了自己的事情,现在他也有能力制造一个小生命了,况且是自己第一次有了一个想把生命的火种播洒的女人,这可是和别的女人没有过的,所以王老五的心情无比兴奋,这样的兴奋与性快感无关,而是与新生命息息相关,他把自己的播种机深深的植入在寒冰的体内,把闸门打开,把一股又一股的生命种子,深深的播洒在了寒冰等待好的土壤里,王老五没有象以前那样高潮时的狼样吼叫,而是很精心的把自己播种机里的种子全部播洒完才熄了火。
  寒冰已经感觉到了王老五那热乎乎的种子,已经洒在了自己湿润而温暖肥沃的土地上,也很小心的不让它漏掉半点的翘着臀部。王老五帮她托着,也生怕会被挤了出来,几分钟后,王老五才抱起寒冰,把种了种子的地方抬得稍高些,走出蒸房,两个人湿淋淋的走出浴室,走向舒适的大床,他把寒冰很小心的放躺下后,王老五拿了个枕头垫在寒冰的臀部下方,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不能让种子跑了出来,然后给寒冰盖上薄被子。
  寒冰看着王老五做的这一切,很开心的乐了起来:“哥,你可真认真呀,要是真的怀上了,你恐怕都不敢碰我身子了呢。”
  说完咯咯的笑起来。
  王老五嘿嘿的傻笑着说:“这次一定要成功,这可是我的希望啊,哪能马虎。你好好躺着别动,我去给你热杯牛奶喝。”
  王老五说完,先到浴室里拿毛巾擦着身上的汗,出来的时候腰上围上了蓝色浴巾。
  寒冰躺在床上看着王老五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心里那个爽快啊,刚才他给予了自己身体上最大的快乐,现在他又给予了自己精神上最好的满足,人生还有什么缺憾的,就算不能和他共度一生,自己也觉得值了。其实寒冰已经觉察到王老五迟迟不向她求婚的一些原因了,自从上次和他母亲去了洗浴中心后,他的母亲再没给她打过电话,也没邀请过她去家里吃饭,这说明王老五的母亲不想要她做儿媳妇。但她没问王老五,她知道他也同样的爱她,像自己爱他一样的爱着自己,有了这些已经足够,还去奢求什么呀。所以她心甘情愿的想为他生孩子,生一个象他一样懂得疼人的胖小子,就算以后她什么也得不到,她也要生下他的孩子,算是报答他给予她快乐的回报。
  王老五把热好的牛奶端到床前,嘴吹着热气,这样伺候人的活,他只有对母亲做过,那还是母亲摔断了腿时才有机会的,不然都是母亲伺候他。现在他对另一个女人这样做了,而且觉得很自然,说明他真的爱这个女人,爱她就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即使要了自己的命也要对她好。
  “冰冰,你躺着别动,我给你一口一口的喂,喝点热牛奶,肚子暖和了就容易受精,是这样的吧?”
  王老五拿勺子舀了一勺,用嘴吹凉了,自己还试了试,才喂到寒冰的嘴唇上。
  “哥怎么会知道这些?医学书里可没有哦。”
  寒冰看着王老五那样子,不笑都难,所以又咯咯的笑起来。
  “别笑,小心呛着。我觉得应该是这样,你想啊,那些寒冷地方的人,比如俄罗斯,听说生育要奖励呢,说明什么?说明他们那里因为天冷,人的生育能力差。”
  王老五边喂着寒冰喝牛奶边说着。
  “被你这么一说,不是那么回事都象那么回事了。哥,我觉得这次能怀上。”
  寒冰马上很认真的说。
  “是吗?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王老五停下来,很有兴趣的想听寒冰说说。
  “刚才,我感到肚子里动了一下,像是你那小精虫钻到了我子宫里一样呢。”
  寒冰说完呵呵的又笑了出来。
  “真的吗?能感觉得到吗?难道别的女人也一样能感觉到?”
  王老五还真信了寒冰的话。
  “恩,反正我觉得是,应该是可以怀上的,我正好是排卵期呢。”
  寒冰摸着自己的肚子一本正经的回答。
  “嘿嘿!那可太好了,我就要当爸爸了。”
  王老五高兴得就像自己真的有了孩子一样。
  “看把你美的,等怀上了再高兴吧,现在还早着呢。”
  寒冰瞪了王老五一眼。
  “来,快喝吧,等会凉了。”
  王老五又给寒冰喂起牛奶来。
  “哥,你想要个男孩还是女孩?”
  寒冰喝着牛奶的问。
  “都喜欢,女孩像你,男孩像我,都很好。”
  王老五笑着回答。
  “那你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寒冰像真的怀上孩子了一样,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自己未来孩子的名字。
  “恩,想想啊。”
  王老五抬起头想了想,自己自言自语的说:“你姓寒,我姓王,王寒,对,就叫王寒!”
  王老五高兴的说。
  “王寒,呵呵,你怎么想到这样的名字的?”
  寒冰笑着问王老五。
  “这个名字男孩女孩都适合,其实名字越简单越好,容易被人记住,那些喜欢给孩子起复杂名字的父母,是最不懂得取名字的。我们的孩子,用我们两人的姓作为名字,简单而具有深远意义。小名嘛,就叫寒寒,男孩女孩都可以,因为现在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不管以后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我们都把他(她)叫寒寒,大名叫王寒,怎么样?”
  王老五还真有了当父亲的感觉,这些事,他以前从来没想过,现在竟然要为孩子起名字,作为一个男人,这是最大的快乐。
  “恩,好!就叫寒寒。”
  寒冰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和这个孩子,在将来很长一段日子里,将和孩子名字一样的寒。因为等待她的,是她这辈子最痛心的事。这个深爱着王老五的女人,在甜蜜的微笑中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这天晚上,寒冰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走到一条清澈的小河边,看见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孩在河里游泳,那男孩看见她,就喊着妈妈、妈妈的从小河里跑出来投入到她的怀抱中。


【第三卷:夏日的温情】 (29)一封情书
  寒冰醒来的时候,王老五已经从外面跑步回来,开始在厨房做着早餐了,她冲了个淋浴,用浴巾包着头发,穿着浴衣在餐桌的椅子上坐下。
  “哥,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光着身子的小男孩投入到我怀里,还喊我妈妈呢。”
  寒冰用叉子叉了个小番茄,说完放进嘴里嚼着。
  王老五正把荷包蛋煎好,端到桌子上,听寒冰这么说,就笑了起来:“你是真的想当妈妈了。”
  转身再把热好的牛奶倒在杯子上端过来:“看来我们要有个男孩,这是人们常说的胎梦。”
  “这么说我这段时间不能乱吃东西了,为了宝宝的健康,我得小心点才是。”
  寒冰也觉得像胎梦。
  “没错,最好不要感冒,也别做剧烈的运动,多吃点水果和含钙高的食物,不要随便吃药。”
  王老五坐下来,喝着牛奶说。
  “奇怪的是在梦里没有你,那小男孩叫我妈妈,我也不怎么开心,这是为什么呢?”
  寒冰用餐刀把荷包蛋切开,若有所思的说。
  “不是说梦是反的吗?别想太多,反正是个好梦,快吃吧,你不是还要上班的吗。”
  王老五也没往深处想这个梦的意义,催着寒冰吃早餐,在面包上涂了层果酱后递给寒冰。
  吃完早餐,王老五要开车送寒冰上班,刚出门,一个邮差送来一封挂号信,王老五公寓的地址,知道的人不多,很少有邮件的,他有些纳闷,接过信一看那笔迹,就知道是谁,没拆就放手提包里了。
  “哥,谁来的信,你不看看吗?”
  寒冰见他不看信装了起来,随口问了一句。
  “是陕北干沟村来的,等送你到医院后再看吧,不然你会迟到的。”
  王老五边说边按了电梯,因为邮差也在,所以两人也没拉着手或搂着腰。
  在车上,王老五给寒冰说:“今天我还要去送铭川他们,然后直接回别墅,不来接你,没关系吧?”
  “你忙你的吧。”
  寒冰回答。
  王老五把寒冰送到医院,直接开车到宾馆接陈铭川夫妇,段向东因为要到上海转乘飞香港的飞机,所以一早就走了,只给王老五和陈铭川发了个道别的短信。
  王老五到宾馆后,给陈铭川的房间打了个电话,没人,再打手机,才知道夫妻两在餐厅吃早餐呢,于是王老五说在车上等他们。
  他把包里的信拿出来,正反面的看了看,就拆开来,拿出里面写满字的信纸看。
  哥:你好!
  见信如见面,回到干沟村已经十来天,我十分想念哥,就在灯下写了这封信,本来想给你打电话来着,可长途很贵,又没什么紧要的事情,所以就写了信。
  有些话,我想给哥说,但又开不了口,这些天,我反复的想了想,觉得应该给哥说,要不然,我会一直挂在心里,总放不下,难受呢。
  我是按你的吩咐,先去了娘那里,由继父送我回干沟村的。乡亲们看到我回来,都问起你,问你什么时候再来呢。
  水窖就快建完了,已经建好的都集满了雨水,来年干旱时,乡亲们就不会再渴了,你真为我们做了件大好事,我代乡亲们谢谢你。
  小学的教室前天正式动工,乡长来主持的开工仪式,很简单的那种,没花钱。孩子们在开工仪式上还高唱了心爱的祖国,他们的歌声把我泪都唱出来了,其实他们应该歌唱的是你这个人才对。
  陈老师也问起你,他希望在小学落成时,由你亲自把小学的牌子挂上去呢。他说上次你来,也没给你唱上首陕北民歌,等你下次来,他一定把村里最能吼的人找齐,好好的给你唱上一整天。
  叔叔婶婶在我们走后,看到你留的钱了,他们一分也没花,说要等你来还给你,因为你是来帮助全村的,他门说什么也不能收你的钱,刚才婶婶见我给你写信,要我代他们问你好呢。
  哥,我真的很想你,不管在哪里,只要有你在,我就觉得很塌实。你不在这里,我总担心不能好好的监督好学校的施工,你说过要我听陈老师和技术员的,可我还是有些担心,也不知道自己担心什么,总是心里空落落的,没了主心骨般。
  我每天都到工地里,陈老师也去,偶尔村长也去看看,我们都怕施工队偷工减料,不能按时完工。
  晓芊姐姐那里,我打了几次电话,都是关机,过段日子,我要和陈老师去西安买些教学用具,那时侯我再去看她吧。
  哥,我该怎么给你说呢,写了这么多,我还是没法写出那三个字来。以前每到周二,我都能看到你留的字条,要是有一次没看到,我心里就会胡思乱想的,总是不安。开始我认为你会像其他有钱人一样,不把咱们这些穷人当人看,那样的人,我在打工的时候见的可多了,和你相处的时间长了,尤其是在和你一起回过干沟村后,我就觉得你和我们一样,也同样可以喝我们喝的水,吃我们吃的棒子面馍馍,和乡亲们一样的爬山走路。最关键的是你让我懂得怎么去理解原谅人,是你让我重新找回自己的亲娘。
  哥,我爱你。我终于写出来了,是的,我今天要写的就是这三个字‘我爱你’,你在笑吧?你肯定在笑我,笑我这个小丫头片子,要是在你面前说出来,你肯定又要刮人家的鼻子了,是吧?可我是真的爱你,我想我应该有这样的权利了,因为我已经21岁,已经到了爱一个男人的权利年龄了。你知道一个女孩子说出这三个字是多么的难吗?所以请你不要拒绝我爱你,好吗?
  我等着你的到来。
  冬梅某年年某月某日王老五看完郝冬梅的来信,自言自语的说:‘小丫头片子!’正把信装信封里呢。
  “谁是骗子?说谁哪?”
  陈铭川笑着把车门打开问。
  “反正不是说你。都收拾好了吗?”
  王老五下车来,帮陈铭川把行李箱放车后备箱里。
  “弟妹,昨晚睡得好吗?”
  王老五说的是客套话,没别的意思。
  可陈铭川老婆没这么想,以为他拿她开玩笑呢,脸羞红着回答:“可能玩了一天,累了,昨晚睡得很香。”
  说完看了陈铭川一眼。
  陈铭川倒是很自在的说:“哎呀!那太阳真是狠毒,我现在背还辣疼着呢。”
  说着反手摸了摸后背:“武哥没疼吗?”
  “我的又不是钢筋铁骨做的,不也和你一样血肉之躯嘛,哪能不疼啊。”
  王老五等陈铭川和他老婆在后座坐好,发动了车子:“过两天就好了,没什么的。几点的飞机?铭川。”
  “十点二十的。来得及,开慢点。”
  陈铭川回答王老五,拿出电话给李仕兵打了电话,告诉他到达北京的时间。
  王老五等陈铭川打完电话,边开车边说:“铭川,最近很累吧?”
  “是啊,为新项目的事情,我是真焦心啊,还好你出的主意为我解决了大难题。”
  陈铭川在后面靠着说。
  “等这个项目上马了,你就隐退吧,人不能总那么拼命,找个合适的人,把总经理位子给他,你就做个甩手掌柜,怎么样?”
  王老五昨晚就想好了要和陈铭川谈这事。
  “你和我想的一样,我也觉得最近身体不大好,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先你而去喽!”
  陈铭川没想到王老五也这么想,真是英雄所见啊。
  “瞎说什么呀!好好的,别说丧气话。”
  他老婆在他大腿上打了一巴掌说。
  “哈哈!是啊,弟妹怎么舍得你早走呢,我也舍不得,这辈子就你这么一个知心的,咱说好了啊,以后你隐退了,就到岛城来住,我哥俩天天打高尔夫,说不定哪天可以超过老虎呢,那可为咱国人挣了面子了。哈哈!”
  王老五一想到陈铭川退下来后要过的逍遥日子,心里实在为他高兴。
  “老虎咱不敢比,我倒是有信心超过你的。”
  陈铭川在后面也笑着说:“你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笑完他接着问。
  “我想,你也有人选了!是不是?”
  王老五反问陈铭川。
  “你说说是谁。”
  陈铭川欠起身子把头凑上去。
  “你先说。”
  王老五没回头的说。
  “那这样,看看我们想的是不是一个人,你用手机写出你想的那个人的姓,我也写出来,然后交换看一看,怎么样?”
  陈铭川给王老五说。
  “好啊!就这样办。”
  王老五拿起手机,把车放慢速度,右手在手机键盘上按着。
  “好了吗?”
  陈铭川问。
  “好了!”
  王老五回答着把手机递给陈铭川,同时接过他的手机。
  两人看了后同时哈哈的大笑起来。
  “没错,就是他了,这头犟驴。”
  陈铭川笑完后说。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头犟驴的。”
  王老五把手机还给陈铭川:“难得的稳重,但又不失机警,是个好CEO人选啊。”
  “我很欣赏他的性格,海川需要这样的人来领路。你现在先保密,我还要观察他一段时间。”
  陈铭川给王老五最后叮嘱着。
  “那个你帮着找的职业经理人,听说很不错,已经上任了。”
  王老五说的是帮司马文晴找的那个酒店管理人。
  “我听他给我说了,说那家叫海星的酒店老总是个女的,你怎么会认识这么一个女强人啊?以前可没听你提起过。”
  陈铭川随口就问。
  “你见过的,上次你来说要找个人去香港的时候,你不就住那家酒店嘛,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那个能记住人的领班,还记得吗?”
  王老五给陈铭川说。
  “你是说那个领班是老总?”
  陈铭川还真是吃了一惊。
  “就是她,现在她的酒店要向南方发展,所以要找个人管现有的酒店,当时要请我去,我只好说帮她找一个。”
  王老五不快不慢的开着车。
  “唉!看来咱们是老了,一个女人,还是老总,竟然能当服务员,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能让陈铭川夸的人很少,他接着问:“你和她认识就那么几次,人家凭什么找你帮忙?是不是你追过人家啊?”
  “没有,是一般的朋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王老五真后悔自己不该提海星酒店的事。好在陈铭川没再追问下去,否则自己还真不好应付。
  “对了,仕兵要结婚了,日子定在国庆节。”
  陈铭川突然想起来似的说。
  “是吗?这么大的事,他还没给我提起过,这小子可终于要了却她母亲的心病了。”
  王老五回头,笑着说。
  “武哥,寒冰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老夫人真的没法说通吗?”
  陈铭川问。
  “再等等吧,我会让妈同意的。现在寒冰还不知道母亲反对呢,但迟早她会知道的。我担心的是她知道了会如何反应,我真怕那样的事情出现啊。”
  王老五的担忧,不仅仅是为寒冰,也为自己。
  “武哥,寒冰那姑娘是个好姑娘,你可要好好对人家哦。”
  陈铭川老婆插话进来说。
  “这次别再错过了,一旦错过,遗憾终身呐!”
  陈铭川的话王老五能听懂,他指的是自己过去错过了江雪,可他老婆不知道,说明陈铭川这个人很可靠,王老五的这个终身朋友没白交。
  郝冬梅虽然把信发出去了,可心里总是忐忑不安。那封信她是经过思想斗争才写出来的,她还没给哪个男人写过信,虽然自己接到过很多男生的情书,可她根本就不知道爱情这个东西是什么。那个时候她忙着为生活费和学费奔波,根本就不去多想情啊爱啊的,她虽然很穷,但心气很高,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有气质。气质是华丽的衣装包装不出来的,它不会随着财富的增加而增长,更不会因贫穷而衰退,它是一个人对自身的一种生活态度,在逆境中能不屈不媚。
  郝冬梅不是因为王老五有钱才爱他的,她爱他那种豁达,爱他那种像父亲一样的安全依靠,爱他那种对人生的积极态度,总之,在郝冬梅的心里,王老五就是个神,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没有他解决不了的困难,这种神话般的魅力深深吸引了她,所以她爱他。
  她的感情表达方式,就如同她从小生活的土地一样,是大胆外露的,那种西北女孩的奔放,让她很难长时间的压抑住自己的情感,可一个少女情怀的矜持又使她没勇气亲口向王老五表露,所以只能写信,似乎这种无声的语言给了她力量,她终于说出了‘我爱你’。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王老五现在只爱一个人,心里连那个相思了十几年的女人都抛开了,一心只爱着一个女人,怎么又能装得下她这个女人的心呢,所以郝冬梅说出来的三个字等于白说,还不如不说,或者说她说的不是时候。但这些她不知道,要是她知道王老五现在身边有了女人,也许就不说了,因为她会考虑说出来可能给他带来的心理负担。
  郝冬梅的信确实给王老五带来了负担,他在送完陈铭川夫妇后,在回家的路上,王老五才有时间好好考虑郝冬梅的信。他首先承认自己喜欢这个纯朴的女孩,但他从没对她有过邪念,不是她不美丽,没吸引力,而是他压根就没把她当作女人看待过,他只把她看成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一个需要帮助的人。她和杨汇音不一样,最起码他对杨汇音还有那种原始的欲望,但对郝冬梅他没有,从人的本性上讲,这是男女结合的根本,要是连最基本的欲望都没有,男女是不可能擦出火花来的,没火花又怎么能燃烧起来。但问题就在这里,也是王老五烦恼的原因,他怕她像自己一样,自己把自己耽误了,自己是个男人,可以不在乎婚姻问题,可郝冬梅还是个很年轻的女孩,以后是要结婚成家的,要是因为自己,而让她浪费了大好青春,那他就是个罪人。所以王老五要让她死了那心思,但要怎么做才能让郝冬梅死心呢?这就是负担,王老五十几年来的教训,不能再在这个苦命女子的身上重演,那种痛苦的滋味不是谁都能承受的。所以王老五要想办法的把郝冬梅的火给灭了,要是等以后火苗越来越大,麻烦也就越大。可王老五也万万没想到的是,此时的郝冬梅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郝冬梅了,她的火焰已经难以扑灭,爱火已经蔓延在她整个生命的世界里。


【第三卷:夏日的温情】 (30)情人与爱人的区别
  王老五送完陈铭川夫妇回到家里,母亲给他说,最近来找他的电话象疯了一样,一个接一个的打来。王老五笑着回答说自己的电话坏了,所以他们都打家里来。
  “可有个姑娘,从电话中的声音判断,应该很漂亮的,那声音很好听,而且很有礼貌。快给妈说说,是不是你最近找的新女朋友啊?”
  母亲说的是司马文晴,王老五一听就知道是谁。
  “妈,要是有很多女孩子打电话找我的话,你不是要高兴得又唱又跳了。没你想的那么好,也就是一些公司的事情。”
  王老五和母亲坐在沙发上,拉起母亲的手接着说:“对不起,妈,这周没能陪你和爸出去玩。还想去哪里吗?我们现在就出发。”
  “这周算了,给你打电话的人,我都记录在那个本子上,你看看,可别耽误了大事。”
  母亲很细心,她怕在打来电话的人中,有要紧的事情,所以一个不漏的记下名字和对方电话号码。
  “哦,谢谢妈。真的不出去了吗?”
  王老五拿起本子看,没忘记再确认一下母亲还出不出去玩的事。
  “午饭后我和你爸到海边钓鱼,你也别出去了,在家好好的睡个觉,看你疲倦的样子,是不是公司出了问题哪?”
  母亲心疼的看着儿子问。
  “都解决了,你不用担心,你还是关心关心我娶媳妇的事吧。”
  王老五是想用这话试探母亲对寒冰的态度有没有转变。
  “我天天都在关心,可我关心有什么用,你要尽快的重新找个人,别再想着寒冰了,啊!”
  母亲说完站起来朝厨房走去:“中午想吃点什么?”
  母亲问王老五。
  “随便,只要妈做的,我都喜欢。”
  王老五回答着走上楼去。
  司马文晴下午要去广州,上午和新来的酒店总经理把工作交代完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先给寒冰打了电话,给她说自己要去广州,要她经常回家,看看她爸爸。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拿出手机,想给王老五打个电话。
  王老五上到楼上,想到司马文晴来过电话,是不是该回一个给她,表示一下感谢,正想着呢,电话却先响了起来,一看,是司马文晴来的电话,马上接听了。
  “是文晴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我还正想着要给你电话呢。”
  王老五接听着电话,坐在了椅子上。
  “是我,呵呵!还以为你都忘记了我啦。我才不信哥会给我打电话呢。”
  司马文晴笑着说。
  “你不是给我家里打了电话吗?谢谢你,妈告诉我了,说有个很好听的女子声音来过电话找我呢。对了,给你找的那个人,现在开始上班了吧?”
  王老五问的是那个职业经理人。
  “谢谢你,那人还真不错,很快就进入了角色,我已经把这边的工作放手的交给他了。往你家打电话,不是你上次说的吗?所以我就打了,你母亲还盘问了半天,害得人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呢。”
  司马文晴答。
  “哈哈!让你为难了,对不起!”
  王老五呵呵的乐了,笑完,接着说:“你别谢我,帮你这个忙,是应该的,当时找他的时候,我也不清楚这个人怎么样,现在你认为好,我也放心了,这样,你可以解放出来了。南方那边还顺利吗?”
  王老五接着问。
  “还算顺利。武哥,我下午要去广州,这次去时间会久一点。那边的项目已经启动,要落实土地的问题和设计方案。所以在走之前给你打个电话,我还真的是想你了,要等你给我打个电话,可是比登月球还难。”
  司马文晴很少接到王老五的电话,几乎每次都是她给他打。
  “女强人就是女强人,做事情很有效率啊。”
  王老五哈哈的笑起来:“因为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我没怎么给你打电话,是不是怪哥了?”
  “是啊,是怪哥了,怪哥总是那么没人情味。”
  司马文晴娇骂了一句,接着说:“什么女强人啊,再怎么强,还不都是你的女人嘛。呵呵!武哥,你真没结婚的打算吗?”
  司马文晴再次追问王老五结婚的事,她多想听他亲口说‘文晴,嫁给我好吗?’这样的话啊。
  “文晴,我该怎么给你说呢。其实,我已经有了结婚的对象,本来想早点告诉你的,可是,又怕……”
  王老五不想再隐瞒自己的事情,他说出这话,是为了让司马文晴打消和自己结婚的念头,他确实喜欢司马文晴,但这不是爱,他喜欢她的洒脱,喜欢她的敬业,喜欢她能很投入的做一件事情,她是个连做爱都相当的投入的人,这一点,和自己很象,所以他喜欢她,可仅此而已,他从没想过和她过一辈子。
  “真的吗?那恭喜你啊!什么时候让我见见未来的嫂子啊?”
  司马文晴想哭,但又没有泪,想笑,可又笑不出。自己好不容易的爱上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却告诉自己说他有了结婚的对象,这事搁任何女人身上都会大骂那个男人混蛋,但司马文晴不是一般的女人,她也用同样的方式拒绝过男人,还不止一个。这也许就叫一报还一报吧,所以她理解王老五。
  “等你有空的时候,我会介绍给你认识的。文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王老五也有些难过,他不想伤害任何人,但在感情的问题上,他也是个受害者,和他同龄的人,都有家室,过着看似很幸福的生活,他王老五也想过那样的生活。司马文晴对王老五来说,就象他的老师徐缨一样,是他生活中的一个过客,难忘的过客。人的一生中,谁没有过这样的过客呢,只不过有的人能记住有的人记不住的区别。王老五没忘记过这些人,每一个他都记得很清楚,每一个都给过他快乐,每一个都是那么活生生的难忘记。但再怎么难忘记,他还是不能这么随便和其中的一个结婚,在过去的岁月里,伴随着他十几年痛苦的心上人,他一直认为是自己最好的结婚对象,可现在不是了,寒冰才是他要娶的女人,既然要娶寒冰做未来的终身伴侣,那他必须开始忘记,司马文晴也是他要忘记的其中一个女人。
  “武哥,别说对不起的话,我应该感谢你才对,要不是因为遇见你,我可能现在还不知道什么叫爱呢。所以你没有什么对不起的,要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司马文晴还是流下了眼泪,因为她第一次听到一个男人给她说对不起,而这个男人是自己唯一爱上的,把他看作是世界上最重要的男人,这声对不起,让她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有着很崇高的地位,所以她是在为这声对不起而流泪,但没哭出声来,因为她不伤心,所以不哭,只流泪,哭是伤心的情感表露,流泪可以是伤心也可以是高兴或激动的表露,站在窗前的司马文晴,她没有伤心的哭,而是高兴的流泪,她为那个自己爱着的男人给她说对不起而流着高兴的泪,她为自己曾经是他的女人而感到高兴。一个女人,一生中能遇到几个这样的男人呢,她觉得自己做他的情人很值得,不后悔,一开始她本来就只抱着泡他的想法,是自己把自己泡了进去,怎么能怪他呢,所以司马文晴不伤心。
  “其实我很喜欢你的,真的,文晴。但只是喜欢而已,你能明白吗?”
  王老五虽然没听到电话那头的哭声,可他心里清楚,她一定很难过,因为自己曾经也难过过,所以他想说点安慰她的话,也是真心话,安慰人最好的话,就是真心话,因此他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我明白,又不是三岁小女孩,要是连这点都不明白,二十几年的饭,不是白吃了吗?我也喜欢你,武哥。”
  司马文晴把泪用手指抹了抹,本来想说‘我爱你’的,可最后还是只说‘我也喜欢你’。
  “我知道。以后别那么累,该休息就要好好的休息,一定要记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一个人在外面很不容易,要懂得自己多关心自己,常给我打电话,需要我帮什么忙,尽管的说。你在听吗?”
  王老五像个长者一样的嘱咐着司马文晴,他能对她说的也只有这些。他不能给她太多的东西,但他可以给她多些关心,不能呵护照顾她,但可以安慰她,鼓励她。这个世界上,真正在乎一个人,不一定要给予他(她)什么,只要自己确实在心里惦记着,即使只记得那一瞬间的美好,都是一种爱,王老五想把这种爱传达给司马文晴知道,告诉她自己是很在乎她的,让她没有觉得自己很可怜很孤独。
  “听着呢,你怎么也婆婆妈妈的没个完啊。”
  司马文晴强笑出点声来说,自己母亲死得早,很少有人这样的关心过她,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很温暖,最起码自己不再觉得孤独,有个人在你耳边唠叨也是件愉快的事情,对司马文晴来讲,确实是这样的。听着王老五的这些话,她觉得他是把她放在心里的。
  “哈哈!你是在骂我老了是吗?当哥的,怎么会不对自己的妹多说几句呢,既然你嫌我罗嗦,那就不说了,挂了啊?”
  王老五那爽朗的招牌式大笑声,司马文晴很喜欢听。
  “别,别挂,我还没说完。”
  司马文晴忙说。
  “还有什么吩咐吗?小姐,愿意为你效劳。”
  王老五又学起服务生的口气问。
  “你尽贫嘴。以后少抽点烟,满嘴的烟味,人家女孩子可不喜欢的哦。对我未来的嫂子好一点,可不许再花心了啊,要是被我看到你再和别的女人来往,第一个饶不了你的,就是我,记住了吗?”
  司马文晴不想这么快的结束电话交谈,她想多听听他的声音,听听他那哈哈的大笑声,甚至就算王老五不说话,只要听到他的呼吸声,对她来讲,都是一种幸福。司马文晴的调侃,怎么也没想到以后会变成现实,她一口一个未来嫂子的人,她做梦都没想到是自己的表妹寒冰。
  “遵命,但你除外,是吗?”
  王老五的小人本性又露了出来,随口就和司马文晴调笑起来,这纯属无心的调笑。哪个男人都喜欢吃女人豆腐,只要有机会,都会这么的咬一口,然后慢慢的回味。不知道女人是不是也这样,但王老五是男人,也喜欢吃女人的豆腐。
  “不和你说了,越说越没正经,都要结婚的人了,还和别的女人打情骂俏的,担心我给未来嫂子告状。”
  司马文晴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很高兴,她哪会去告状,帮着隐瞒还来不及呢。被男人吃了豆腐,有的女人会说那是性骚扰,这是因为女人没把吃豆腐的男人看在眼里,甚至很恶心吃自己豆腐的男人,所以才叫性骚扰,可司马文晴不同,王老五是她喜欢的男人,所以愿意被他吃豆腐,身体都愿意交给他,还会在乎让他占点嘴上的便宜吗。
  “那好,你多保重,挂了啊?”
  王老五逗得她开心了,自己也心里舒服了些。
  “恩,你也多保重,我得收拾行李了。拜拜!”
  司马文晴说完先挂断了电话。
  王老五还来不及说拜拜呢,电话就断了,他放下手机,心里很不舒服,靠在椅子上,掏出香烟来,拿出司马文晴的打火机,眼睛看着这个打火机,又想起了和司马文晴的初次见面,想起和她一起去废都商厦,想起和她的第一次和在韩国餐馆的三人狂欢,一幕幕的像放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他确实喜欢司马文晴,甚至在和她的肉体交汇时是爱着她的,和她那种很放松的尽情享受,王老五到死也忘不了。
  “小武!下来吃饭吧!”
  母亲的声音打断了王老五的思绪,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把没有点燃的香烟和打火机放在桌子上。
  王老五回答着母亲:“就下来。”
  他又从包里拿出郝冬梅的信,把信和江雪送的那支钢笔放在一起,他想把这封信也像钢笔一样的尘封起来,可他尘封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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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夏日的温情】 (31)无助的女人
  王老五这边,为和寒冰结婚而努力着,为郝冬梅的情感表白而烦恼着,为对不起司马文晴感到愧疚着。但他不知道江雪那边日子也不好过,她为得到孩子的抚养权,快筋疲力尽了,本不该她这样的女人承担的一切,就因为爱孩子,而不得不去承担各种压力。
  所有一切的事情,均按唐华父子的安排‘顺利’进行,江雪就像掉进一个黑洞里面,看不到方向也爬不出来,只有等待着灭顶之灾的到来。
  和唐华离婚的谈判已经进行了几轮,比加入世贸组织谈判都难,唐华及他父母,根本没给她任何余地,因为她失业了,没了经济来源,虽然她有一双能拯救生命于危难的双手,和一颗学识渊博的脑袋,可在权力网的束缚下,她犹如一条网中的鱼,等待她的只有拉网者捕获鱼时那种得意的喜悦。尽管如此,江雪还在苦苦挣扎,争取着自己应该拥有的权益。
  “雪,放弃吧,孩子毕竟也是唐华的,看着你现在这个样子,妈我心里难受啊。”
  江雪的母亲看着最近越来越消瘦憔悴的女儿,心疼的劝江雪放弃孩子的抚养权,哪个做母亲的不心疼孩子。
  “妈,我不能放弃,小武是我的命根子,没有他,我以后的生活将是一片空白。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他,这些年来,他和我几乎是相依为命,他也离不开我,我不能让他跟着他父亲过,那样,会毁了小武的。”
  一个母亲,即使在自己只剩最后一口气,心里唯一能想到,只有她的孩子,其它动物如此,人也如此。江雪是不会轻易放弃保护自己孩子的权力的,有哪个母亲愿意放弃自己孩子的呢。
  “雪,你是对的,爸支持你,你可要挺住,只要你挺过这一关,一切都会好的。”
  江雪的父亲给她打着气,一个与世无争的教书先生,此时不仅仅是为了女儿,为了外孙将来的成长,他还为了讨个公道,读书人的那股子傲气,在江雪父亲身上也有。
  “爸,妈。你们放心,我会把小武留在身边的。他们说我没有经济来源,所以我正在找工作,只要找到工作,有了稳定收入,他们就没了借口。我已经投了好几份简历,相信这几天就会有好消息的。”
  江雪不想让自己的父母为自己离婚的事情担心,所以把这几天来在外面奔波找工作的事说出来。
  可江雪怎么也想不到,那些简历都成了废纸,被丢进了废纸篓子里啦。任何一个医院的领导都怕惹麻烦,不是因为江雪有传染病,而是怕唐华父子在本市的权力。权力这个东西,是个好东西,每个人都钻破脑袋的想得到,甚至不惜用各种卑劣的手段去得到,没得到的嫉妒得到的,还经常说那些有权力的人不是好东西,背后骂那些有权力的人是腐败份子。可一旦得到权力,一个个生怕权力在自己手中浪费掉,削尖了脑袋的想把权力在自己手中用够用透,生怕过期了,像食品一样,过期了没法再吃,可又有什么人的权力会不过期呢,人都是金钱和权力的奴隶。
  私下调解算是失败了,江雪只好把离婚诉讼递交法院民事庭,想用法律手段来解决离婚的问题,她在等待着开庭。可江雪还没找到工作,自己又没多少存款,和唐华结婚后,家里的所有开支,都是用自己的工资支出,唐华根本没给过她钱,为了接送孩子上学,她买了辆奇瑞QQ,她以前的那些同事,最差的,人家也开捷达,但她没抱怨过唐华这些,因为不值得抱怨,对那样的男人,她根本不在乎他能给予自己什么,既然没有爱,也就没有恨,所以她不会去抱怨唐华什么。
  江雪最近每天一早的就出去,去问那些投了简历的医院,可每去一家,回答都是一样——现在不需要进人。那些以前还能说上几句话的医院院长、副院长们,现在见到江雪,都像见到瘟疫一样的躲着她,人情冷暖,江雪以前也知道,但她没想到的是会这么的冷暖法。她不会别的手艺,从学医学到现在,压根就没学过别的什么手艺,她把自己对医学的热爱,全倾注在了医院里。
  到医院工作的事情没指望了,江雪开始看报纸上的招聘启示,一家一家的打电话,去面试,可人家都有年龄和专业限制,一个快四十岁的女人,在那些公司的老板眼里,都是豆腐渣,尽管她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可身份证骗不了人家的眼睛。于是江雪想,做不了公司白领,去做个清洁工也好,最起码得在法院开庭前找到工作。于是她真的到宾馆里找了个清洁工的工作,可没几天,也被炒了鱿鱼,人家的理由是她动作太慢,业务不熟悉。江雪知道那都是唐华在背后使的坏,他目的是要让她没工作,只要自己没工作,孩子的抚养权就不可能判给她。
  江雪最后决定,再和唐华谈一谈,想劝他放弃孩子的抚养权,这也是为他好,为他以后可以顺利找到一个女人着想,也许他能放弃,于是和唐华中午约在了一个茶楼里见面。她坐公交车先到那家茶楼等唐华,现在她很少开车了,只在接送儿子的时候才开,为的是省点油钱和停车费。
  “后天就开庭了,还有什么要说的,你把我告到法院,以为这样你就能如愿了吗?”
  唐华在江雪等了半个多小时后才到,刚坐下就如此的说。他看着这个以前自己发狂般爱着的女人,现在看见她,象是仇人一样。
  “为了小武,你就让我抚养他吧,我会好好的养育他,让他快乐的成长。”
  江雪有些哀求的说,她还没这么低三下四的求过人,为了孩子的未来,她只好这样做。
  “你休想!小武也是我的儿子,我也能好好的抚养他。”
  唐华点上烟,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想把小武带到别的地方去,去和你那位心中的爱人过逍遥快活的日子,嘿嘿!我偏不让你得逞!”
  唐华早就知道江雪心里爱着一个男人,但具体不知道是谁。
  “只要你把小武让我抚养,我可以不到任何地方去,这样你也可以常常见到他的,为了孩子以后幸福,我可以不再结婚。你相信我吧,我能好好把他带大的,求你了,看在过去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就把小武给我抚养吧,我不要你的任何抚养费用。”
  江雪仍然在哀求唐华,甚至她已经想好了,只要他愿意,自己跪下给他磕头都行。
  “我很奇怪,女人离婚都怕要孩子,而你却非要养孩子,难道小武他……”
  唐华开始怀疑孩子不是自己的,这样没自信的男人,连自己的孩子都怀疑不是自己的,别说江雪,就是别的女人也不可能和他好好过下去的。
  “你是不是当警察当出了毛病,连自己的骨肉都怀疑起来了,你还是人吗你!”
  江雪知道他后面要说的是什么,没等他说出来,就愤愤的打断他的话。
  “没错,我是有毛病,对你这样的贱女人,我不得不怀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当医生的,有几个好东西?所以我不得不怀疑。”
  唐华吸着烟,用眼瞪着江雪,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好!按你的猜测,你就把小武当成不是你的儿子吧!那你可以放手了吧,既然不是你的儿子,你还要他抚养他干什么呢!”
  江雪现在还真希望他不把小武当作是他自己的孩子。
  “嘿嘿!你想激我,没门!就算不是我的孩子,我也要他。我说,江雪,你还有什么呀?你能给他吃好穿好吗?你能给他最好的学校上学吗?你现在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怎么能抚养好他?你最好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唐华这样一个卑鄙的小人,大小道理都没法和他讲。
  “我没工作,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背后搞的鬼吗?在这个城市我找不到工作,难道我到别的城市就找不到吗?你总不能把手也伸到其他地方吧?我不相信中国这么大的一个国家,没我和孩子容身的地方。没错,你有工作,可你那点收入,又能给孩子什么呢?连你自己平时的花销都不够,我能相信你把孩子带好吗?”
  江雪一提到工作的事,就来气,要不是他在背后捣鬼,自己怎么可能没工作呢。
  “那你去呀!去别的城市过你的快活日子吧!想看小武就回来看看,我会让你们母子见面的,从法律上讲,你也有这样的权力。”
  唐华看见江雪生气的样子,似乎有种心理上的快感,变态的快感。
  “你不要做得太绝了,唐华,你就不怕我把你那些丑事,在法庭上说出来吗?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这是江雪最后的筹码,这是她想好的,只要求他不管用,就威胁他,可是江雪太天真了。
  “哈哈!娘稀匹的!你是想威胁我吗?我唐华可不吃这一套。要知道,告我可是需要有证据的,你有证据吗?不然我可以反告你是诬陷,当然,看在你我以前的情分上,我不会告你诬陷罪。但要是你真那样做,别怪我心狠手辣!我会让你永远见不到你儿子和你父母的!”
  唐华脸上露出杀机,江雪看着他那目露凶光样子,自己身上的寒毛直立了起来,她觉得一股寒气从唐华那里逼了过来。爱之深恨之切,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世界上就有这样的人,所以有很多人说爱是自私的,爱怎么会是自私的呢?爱应该是博大的,不应该自私,但现实偏偏爱和人类开玩笑,把应该是博大的爱变成了自私的东西。唐华就是这样一个现实的人,所以他的话,江雪相信,和这个男人生活那么多年,她唯一的收获就是知道他是个心狠手辣的男人。
  江雪知道自己输了,输给了一个无赖,和这种无赖是不可能讲清道理的,所以她站起来,拿上包,瞪了唐华一眼,转身很无奈,但很坚定的匆匆走出茶楼。
  江雪才走出茶楼,眼泪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那是无助的眼泪,委屈的眼泪,此时上帝如果在天堂里看到,也只能叹气的说‘我的孩子,上帝我也没办法帮你了。’,何况这个世界上根本没什么救世主,上帝的存在,那是有的人用它来骗钱财的。当然,江雪没想到要请上帝帮忙,但她想到了王老五,现在能让她得到些安慰的人,只有王老五,所以她从手提包里拿出电话,找出‘外科王’,按下拨出键。
  王老五此时,正好在家里和父母一起吃着午餐,根本没听到楼上的电话响。
  江雪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我的未来不是梦’彩铃音,可铃音完了也没人接,她的梦似乎也随着彩铃音的结束而破灭了,她不是想请王老五帮忙,她只是想找个信赖的人诉诉苦,她也不知道王老五能帮上什么忙。女人在伤心难过的时候,需要一个男人宽阔的胸作为依靠,需要一双能扛起千斤的肩来托起自己千斤般难受的心,江雪现在唯一能想到这样的男人,只有王老五,可王老五为了解决生理的第一需要,错过了帮江雪那颗千斤般重的心轻起来,他的这顿饭吃的真不是时候,人生的很多偶然都是因为某种小事变成了必然,王老五和江雪的必然却是因为偶然而错失,两人像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难以交叉在一起。
  江雪很失望的收起电话放进包里,一个人孤独的走在大街上,在这个熟悉的城市里,没一个能理解安慰她的人,她现在变成了这个城市的一个陌生人,没人愿意要她,没人可以帮她,虽然她已经不再流泪,但她的心在流血,不用等开庭,她现在已经知道了结果,开庭只是宣布她以后将一无所有的一个程序而已,从此她将过上没有工作没有孩子的生活,就是偶尔见一面孩子,那也得看唐华父子的脸色。她也去不了别的地方,因为这里有她的孩子,她不会抛下自己心爱的儿子独自到任何地方去的,本来打算带上孩子到北京那家外资医院,现在是不可能了,在这里虽然她不能找到工作,但可以经常看到儿子。
  江雪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心不在焉的发着呆,手提包垂在她的右手上,在绿灯快亮的时候,两个骑摩托车戴着头盔的人,把车停在了她右手边,等绿灯一亮,坐在后座的那人,抢了她的手提包,前面骑车的人把油门一轰,飞快的冲了出去,不一会消失在车流中。
  江雪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自己右手的包已经被抢了过去,等自己发觉被人抢了的时候,那摩托车已经消失在了前面的车流中,她没有喊叫,只呆呆的站在那,一个个的人从她身边匆匆走过,没人问她发生了什么事,甚至别人看都不看她一眼。
  王老五吃完中午饭,陪父母在客厅里呆到他们出去钓鱼后,才走上楼,走进他的工作室,刚坐在椅子上,就看到电话提示有个未接来电,他拿起一看,是江雪的电话,有些激动又有些吃惊,一看时间是在半小时前,忙着重新拨过去,‘明明白白我的心’才响了几声就断了,然后再拨,提示关机。
  王老五想,江雪主动给自己打电话,说明她有话要说或有什么事情,不然是不可能打这个电话的,她知道自己号码那么长时间,都没主动来过电话,今天怎么会忽然来电话呢?王老五开始坐立不安,过几分钟就打一次电话,但每次都提示关机,他不断的打,对方不断的提示关机,就这样,王老五整个下午和晚上都在打同一个电话,可就是没打通。
  江雪走回到父母家,全身汗淋林的,整个人象没了骨架般。她母亲看到她这个样子,忙走上前来问怎么了?话刚问完,江雪瘫倒在了母亲怀里,昏厥了过去。母亲抱着她连拖带拽的把江雪放平躺在沙发上,用手摸摸她的额头,烧得发烫,忙前忙后的给她喂退烧药,用凉水弄湿毛巾的给她擦着汗,量体温,摸脉搏。江雪母亲退休前是个护士,所以她懂得怎么护理病人。
  王老五直到深夜十二点后才放弃拨那个号码,这个夜晚,他失眠了,为一个人的一个电话失眠了,他真搞不懂,江雪为什么打一次电话就关机,难道她有什么不测吗,王老五实在想不通,本来快平静的心,又被这个忽然的电话搅起了波浪。


【第三卷:夏日的温情】 (32)远方的召唤
  王老五为江雪来的这个没接上的电话快发疯了,他几天来都在与那些可以联系的同学打电话,想从他们那里知道些江雪的情况,可都回答说不知道,江雪已经很长时间没给他们打过电话,王老五还问了江雪以前的医院,对方说江雪被开除了,这更加的让王老五担心起来,他以为江雪就因为这个事才打的电话,心想江雪一向热爱自己的医学事业,在读书的时候,她就是个很优秀的医学生,她把自己的医学事业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是被开除了,那她一定很伤心。王老五把自己的手机号、电子邮箱号和地址留给那些同学,只要江雪和他们联系,就请他们把自己的这些信息告诉她,让她和自己尽快的联系。
  王老五有种不祥的预感,很担心江雪,怕她因为想不开而出什么意外,但又觉得她有家庭,她的丈夫应该在这个时候守护着她,可她为什么会打电话给自己呢?难道是要我帮什么忙吗?王老五还从没为一个女人的一个电话这样受煎熬过,杨汇音他也担心过,但最起码他还能知道杨汇音过得好好的,可江雪不同,这次来的这个没接上的电话,让他焦躁了好几天。
  “小武,你是怎么了?几天来像丢了魂似的,出什么事情了吗?”
  母亲每天看着他茶饭不思,闷闷不乐的,以为又是公司出了问题或他投资不顺利。
  “没什么。妈,我要去趟浙江。明天一早就走,对,得马上订机票了。”
  王老五回答着母亲的问话,然后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说要订机票。说完,拿起客厅座机电话,还没拨号,自己的手机却先响了。这些天他手机一直不离身,就是睡觉都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把音量开最大,生怕音量小,来电话自己没法听到。
  郝冬梅和干沟村的陈老师到西安买教学用品,在一个很简陋的小旅馆住下后,她给陈老师说要去找蒋晓芊,让她帮忙买教学用品,那样会优惠很多。当晚新闻还没开始,她一个人到了蒋晓芊工作的电视台。她打了很多次电话,可蒋晓芊的手机都关机,所以她亲自跑到电视台找她。
  保安把她拦在门口:“你有电话吗?告诉俄你要找的人的电话,俄得事先确认了,而且要征的你找的人同意后,才能进去。”
  “俄只有她的手机号,可打不通。俄找的是蒋晓芊,就是那个晚间新闻的女主播,你应该知道的。”
  郝冬梅给保安说着要找的人,以为说出蒋晓芊来,他会知道。
  “对不起,不知道,再说现在已经下班了。”
  保安很尽责,毫不通融。
  “你就让俄进去吧,她做晚间新闻的,应该还没下班,俄有重要的事情找她嘞。”
  郝冬梅和保安交涉着,她来一趟不容易,所以不想这么放弃。
  这个保安是新来的,他根本不知道蒋晓芊这个人,更不知道她住院的事,他只是按自己的职责办事,因为是新来的,就更负责任。所以不管郝冬梅怎么解释,他都不让进去。郝冬梅正在门口和保安交涉时,有一个男人从里面出来,问保安怎么回事,原来是保卫部的部长。那个保安把郝冬梅的要求向部长作了简单的汇报,郝冬梅站在旁边插着话说要找蒋晓芊,并说自己是她的妹妹。
  “你是她妹妹?那你怎么会不知道她住院的事情呢?”
  保卫部长有些怀疑的看着郝冬梅问。
  “住院?你是说晓芊姐姐病了吗?”
  郝冬梅也奇怪这个男人的话,忙问道。
  “是啊,都一个多月了,你是她妹妹怎么会不知道呢?”
  男人回答并问郝冬梅。
  “俄刚到西安嘞。她在哪个医院?晓芊姐姐住在哪个医院?”
  郝冬梅有些焦急的问。
  “第一人民医院,在肿瘤外……”
  还没等那男人说完,郝冬梅就跑开了,朝路边的出租车招手。
  到医院住院部,郝冬梅不知道蒋晓芊住哪个科,她一个楼层一个楼层的问,最后在肿瘤外科终于问到了。
  蒋晓芊手术后,精神是好了几天,可最近因手术前已经转移的肿瘤细胞又开始吞噬着她的身体,所以病情又开始恶化,医生说没办法再做手术,只能用药物控制。她因为疼痛,已经开始每天用杜冷丁止痛了。蒋晓芊住的是一个单人病房,她的母亲陪伴着她。
  郝冬梅进来看见的是一个头发掉光,面色瘦黄,躺在病床上因杜冷丁的作用已经昏睡过去的人,她根本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那个几个月前还活蹦乱跳,能说会道,优雅美丽的晓芊姐姐。郝冬梅站在床边,右手捂着嘴,满脸的泪花,心里象压着块大石头一样的难受。
  “姑娘,来,快坐下。”
  蒋晓芊母亲见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进来后,光站在床边哭,以为是自己女儿的同事来看她,站起来给郝冬梅让坐。
  郝冬梅像是没看见蒋晓芊母亲一样,转身跑出病房,在楼道里失声痛哭起来,哭了一阵,手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电话,边哭边给王老五打电话。
  她等电话接通了,哽咽着对着电话哭喊着说:“哥!你快来!晓芊姐姐快死了!你快来吧!快来……”
  王老五把座机电话放下,忙拿出正在响的手机看,以为是江雪来的,看都没看来电显示,对着电话问:“是江雪吗?”
  可听到的是郝冬梅哭得有些背过气的声音。
  “冬梅,你说什么?晓芊怎么啦?你为什么哭啊?”
  王老五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断的追问着郝冬梅。
  王老五母亲坐在他身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儿子,一会是江雪,一会是晓芊,一会又是冬梅的,她都搞不清楚自己儿子在和谁说话了,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儿子叫的这些人都是女的。
  郝冬梅稍稍止住哭声,给王老五说:“哥,你快来救救晓芊姐姐吧!她快要死了!晓芊姐姐住院了!快死了!呜呜呜……”
  王老五这次听明白了,蒋晓芊住院了,要死了。王老五忙安慰着郝冬梅:“冬梅,你别急,你守在她身边,我明天就过去。哥会去救你晓芊姐姐的,她会好起来的,不要担心啊。”
  王老五哪知道蒋晓芊得的什么病,他以为是一般的病,严重点也就是车祸而已,他根本没往肿瘤上想,因为蒋晓芊还那么的年轻,王老五给郝冬梅说完,挂断了电话,开始给航空售票处打电话,但他订的不是浙江的航班,而是订了去西安的机票。
  “小武,怎么又改成西安了?不是说要去浙江吗?”
  王老五母亲在旁边问。
  “恩,西安的事情比较急,先去西安,等那边的事情办完,再去浙江。”
  王老五有些坐不住,订好机票,给母亲说:“妈,我上楼了,要把行李先收拾好,明天一早就得走。”
  说完自个上楼去。
  他把头绪理了理,觉得江雪如果真有什么事情,她还会打电话来的,她可能是因为被开除,想找人说说心里的憋屈,或者是想请自己帮什么忙,可关键是他回电话都关机,这才是让王老五很焦急的原因。而蒋晓芊的病情,虽然不知道严重到什么程度,但从郝冬梅焦急的哭喊声中,觉得应该先去看看她,不然郝冬梅也不会急得说要死的话。王老五给寒冰打电话,告诉她自己要到西安去,但没说去干什么,寒冰也没问,以为他是要去干沟村。
  郝冬梅在楼道里打完电话,知道王老五要过来了,心里安然了很多,也不再哭泣。在她心里,王老五无所不能,只要他来西安,蒋晓芊就有救了一样。
  郝冬梅重新走进病房,看见蒋晓芊那个样子,刚止住的泪又哗哗的流起来,蒋晓芊母亲递给她张纸,她接过来把泪擦了擦,问:“晓芊姐姐睡着了吗?”
  “恩,刚才护士打过针后就睡了。”
  蒋晓芊母亲回答。
  “晓芊姐姐得的什么病?怎么头发都没了呀?”
  郝冬梅又问。
  “唉!姑娘,你是晓芊的朋友吗?以前怎么没见过?”
  蒋晓芊母亲以为郝冬梅知道自己女儿的病情,来这里看蒋晓芊的人,多半是她的同事,可没一个象这个姑娘这样哭,而且哭得那么的伤心。她叹了口气,反问着郝冬梅。
  “俄刚和晓芊姐姐认识没几个月呢,她究竟得的什么病啊?阿姨?”
  郝冬梅回答着,并再次追问病情。
  “癌症。”
  蒋晓芊母亲说完这两个字,自己的泪也开始流了出来。她这些日子来,没少流眼泪,很多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偷偷的哭,有的时候是躲在卫生间里,有的时候是一个人跑到住院部的院子里,她是怕女儿看到自己母亲伤心,所以才躲着哭的。
  郝冬梅听到癌症两个字,象被电击了一下,嘴微微张成个O形,眼睛愣愣的盯着蒋晓芊,泪珠又像是开了闸的水库,默默的吧嗒吧嗒的从脸上掉下来。
  郝冬梅当天晚上,一直陪在蒋晓芊身边。


【第三卷:夏日的温情】 (33)女为悦己者容
  蒋晓芊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见郝冬梅爬在自己的病床边睡着了,她的母亲睡在旁边的床上。来自身体深处的疼痛又开始,但她忍着没发出声来,怕惊醒睡在房间里的两个人,她轻轻的摸着郝冬梅的头发,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她忍着没让它们流下。她很羡慕郝冬梅的这头秀发,在一个月前,她也有很美丽的一头秀发,因为掉得实在厉害,所以她让护士把她的头发都剃光了。现在的她,就像一个尼姑,可尼姑是在尼姑庵里吃斋念佛,而她却在这个病房里‘修道’,过着与世隔绝般的日子,但她自从住进这间病房以来,还从没想到过死,她想活下去,所以她顽强的与病魔抗挣着。
  “晓芊姐姐,你醒了。”
  郝冬梅醒来揉着哭肿了还没消肿的眼睛,见蒋晓芊已经醒来就问:“现在还疼吗?”
  蒋晓芊摇摇头,脸上强忍着痛,挤出丝丝的微笑,她的笑还是表现得那么的迷人,让郝冬梅误认为她真的不再疼痛。
  “冬梅,你怎么来了?怎么会知道我住院的呢?”
  蒋晓芊拉着郝冬梅的手问,脸上仍然露着微笑。
  “俄是从干沟村来的,要买小学的教学用品。”
  郝冬梅向蒋晓芊说着自己来西安的原由,然后给她说:“俄昨晚给哥打了电话,他说今天就来看你嘞。”
  郝冬梅说到王老五要来,脸上笑了起来:“等哥来了,你的病会马上好起来的。”
  “你说武哥要来吗?是今天来,对吗?”
  蒋晓芊听说王老五要来,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办啊?冬梅,我该怎么办啊?”
  她象是受了刺激一样,似乎疼痛已经不在,坐起来四处找着什么。
  “咋的啦?哥来是为救你的啊。”
  郝冬梅见蒋晓芊忽然这个样子,站起来扶着她的肩说。
  蒋晓芊的母亲也醒来,见女儿这样,忙过来问:“芊儿,你是咋的啦?找甚呢?”
  “妈,我的衣服呢?还有假发在哪里?武哥要来了,我得打扮打扮,可不能让武哥看到我这个样子。”
  蒋晓芊见她母亲过来,问母亲要自己的衣服穿和假发戴,像是王老五马上就可能进来似的。
  “谁?谁要来?”
  蒋晓芊母亲很奇怪的问。
  “阿姨,是我哥要来。”
  郝冬梅回答,然后转向蒋晓芊说:“晓芊姐姐,没那么快,他还要坐飞机呢,到这里,也得等到中午嘞,你快躺下吧。”
  “哦,是吗?”
  蒋晓芊才想起现在是早晨,还要等几个小时,王老五才会到。于是她给母亲说:“妈,我要吃东西,只有吃了东西,人才会精神起来,不是吗?等武哥来了,他才能看到我很精神的模样。”
  “好!好!好!想吃点甚?妈去给你买来。”
  蒋晓芊母亲听到女儿说要吃东西,很高兴的说着好,她为女儿不想吃东西发愁得哭了好多次,今天突然说要吃东西,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医生常给她说,只要她能正常吃饭,就可以多活些日子,所以母亲为这个高兴。
  “羊肉泡馍,我想吃羊肉泡馍。”
  蒋晓芊给母亲说。
  “我这就去买,你先喝点牛奶好吗?”
  母亲劝蒋晓芊,想尽量让她多吃点有营养的。
  “阿姨,我陪晓芊姐姐喝牛奶吧,你快去买。”
  郝冬梅想自己去买,但她对这里不熟,不知道哪里有卖羊肉泡馍,所以只能这么说。
  “妈,你快去吧,这里有冬梅陪着我呢,我饿了。”
  蒋晓芊也给母亲说,她根本不饿,但为了让自己身体有力气,她必须吃点东西,只有吃了东西,见到王老五时,才不会这么的虚弱。
  等母亲出了门,郝冬梅把牛奶热了热,要给蒋晓芊喂。
  “我自己能喝。”
  蒋晓芊接过牛奶,笑着给郝冬梅说:“把你吓坏了吧?看你哭得眼睛还肿着呢。”
  蒋晓芊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姑娘,相处过才几天时间,好像比那些相处了几年的人还贴心。人这个动物很是奇怪,有的人天天见面,平时嘴巴说得多好听,可到了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而有的人,即使就见过那么一次,好似认识了一辈子似的那么久,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刻,往往只有这样的人伸出援手来,也许这就叫人们常说的缘分吧。蒋晓芊和郝冬梅就是有这样的缘分,和王老五也有这样的缘分。
  “昨天看见姐姐那样,俄真的吓了一跳嘞。”
  郝冬梅坐下来:“你快喝呀。今天看见姐姐这样,俄才稍稍放心了些。”
  蒋晓芊很勉强的喝着牛奶,把它当药一样的喝,好几天没好好的吃东西了,只要一吃就会吐,所以她都害怕了吃饭,像得了厌食症似的。
  “这就对了,只要你能吃点,不管什么,对你的身体都有好处的。”
  医生和护士推开门进来查房,说话的是她的主治医生,他脸带微笑的接着问:“昨晚睡得好吗?”
  “恩,还可以。今天能给我输点有营养的吗?”
  蒋晓芊想让自己尽快的恢复些气色,等王老五来看到时,能有个好脸色,所以要求医生给开点有营养的药。
  “当然可以,不过,吃饭比任何营养液都好,只要你能正常吃饭,你就会越来越精神的。对抗病魔,没有比吃饭更好的药了。”
  医生边说边用听诊器听着蒋晓芊的胸和腹部,然后转回头给护士说:“给她量个体温和血压。”
  说完面对蒋晓芊说:“今天你看起来好很多,只要保持这样的状态,相信你能战胜疾病的。”
  医生对待没救的病人,除了用药以外,就是精神鼓励,所以他说的话尽量轻松些,对病人是有好处的,可惜的是现在这样的医生实在很少,拿回扣或收病人红包时态度要比治疗一个病人时好很多。
  “医生,请问,只要晓芊姐姐好好吃饭,她就会好的,是吗?”
  郝冬梅天真的问医生。
  “你是她妹妹吧?漂亮的姐姐肯定有漂亮的妹妹,你要好好的照顾你姐姐哦。”
  医生没有正面回答。说完,和护士走了出去。
  蒋晓芊把母亲买回来的羊肉泡馍吃了一小半,觉得胃里很不舒服,但这次没吐出来。护士已经给她打上点滴,是白蛋白和氨基酸。她躺在床上边打点滴,边教郝冬梅化妆,让郝冬梅给自己描眉、夹睫毛、给脸上施粉,最后涂了唇膏,等郝冬梅把这些都做完后,她让母亲拿出假发戴上,郝冬梅端着镜子站在她床前让她照。
  蒋晓芊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似乎很满意的微笑起来,这种幸福的等待让她的疼痛暂时消失了,她渴望见到的人就要到来,不知道他有没有胖一些或瘦一些,是不是还喜欢那样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他的眼神还是不是那样的有穿透力,等等这些她熟悉的,她都渴望知道。这些日子来,她完全可以给王老五打电话,告诉他自己的病情,让他来陪伴自己度过这不长的时间,但蒋晓芊没这么做,她不想让王老五知道自己病了,而且快死了,她想给他留下自己最美丽的形象,让他在自己死后想起她来,都是美丽的,所以她忍住想见王老五的渴盼。现在,这个日夜思念的人,自己爱上还没多久,但觉得最难舍的男人就要来了,怎么能不好好把自己装扮一凡呢,她不想让王老五看见自己头发剃光,满脸憔悴的样子,尽管不能与几个月前相比,但她还是要尽量的保持自己的美丽,让自己最美好的的一面展示给心爱的男人看。
  王老五下了飞机,坐出租车直接往医院赶。他不停的看表,催着司机能不能再快点,催得司机有些不耐烦,开着车给王老五说:“大哥,超速是要罚款的,别这么急,好不好!”
  “哦,对不起,是我太焦急了,你就按你的速度开吧。”
  王老五在后坐上道着歉。
  “住院的一定是大哥很重要的人吧?”
  司机看王老五急成这个样子,所以猜测着问。
  “恩。”
  王老五恩了一声,头朝车窗外看着路边唰唰飞过的树,想起蒋晓芊那灿烂的微笑和悦耳的声音,在陕西与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邂逅,短短几天时间,她就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自己,而且是那么的彻底,让他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她的爱,为自己不能给她太多而深感自责。现在这个女子病了,而且从郝冬梅的哭声判断,可能很重,会严重到什么地步呢?他不敢想象,也不愿意去想。
  在快到医院时,王老五拿出手机,给郝冬梅打了个电话,问她们在什么科。
  郝冬梅接完王老五电话,给蒋晓芊说:“晓芊姐姐,哥快到了,我去楼下接他。”
  说完,她走出了病房。
  蒋晓芊听见郝冬梅在电话中给王老五说在肿瘤外科,就知道他马上要到了,心跳的速度在加快着,等郝冬梅出了病房,她让母亲帮自己半坐起来,然后再照了照镜子,理了理头上的假发。
  “要来的是甚人?”
  母亲好奇的问女儿。
  “一个朋友,我叫他武哥。妈,你看我这样子可以吗?”
  蒋晓芊回答着母亲的问话,并抬头问母亲自己的样子怎么样。
  蒋晓芊母亲猜想可能是女儿的心上人要来,因为从病倒到现在,来看她的人很多,也有男人,可没一个让她这么激动的,听说这个人要来,不仅要吃东西,还要化妆,说明这个男人在她心里很重要。她相好的那个男人,一直没来过,这个男人,蒋晓芊母亲见过一面,她还偷偷的给这个男人打过电话,希望他能来看看自己的女儿,以为只要他来看蒋晓芊,自己的女儿病情就会好很多,可是,这个薄情的男人,在电话中一再推脱,说自己在外面出差,或者说自己很忙,没时间,蒋晓芊母亲很失望,怎么自己的女儿这么命苦呢。
  王老五刚下出租车,见郝冬梅跑上前来,扑到自己的怀里哭着说:“哥,是癌症!晓芊姐姐得了癌症,呜呜……”
  王老五听到郝冬梅在电话里说在肿瘤外科,就已经猜出个八九分来,现在得到证实,果然是癌症,心都凉了大半截,怔怔的站在那,任凭郝冬梅在自己的怀里哭。
  “大哥,这是你的行李。”
  出租车司机把行李给王老五抬下来,等在那准备收钱呢。
  王老五听到司机说话,忙把郝冬梅的身子从自己的胸前扶起,问司机“哦,多少钱?”
  王老五把车钱给司机后,仍然没忘记的说:“谢谢你。”
  “好了,咱们上去吧,冬梅。”
  王老五说完,提起行李,和郝冬梅走进住院大楼。
  蒋晓芊的心跳随着王老五即将到来而激荡着,她想见他但又怕见他,已经三个多月了,这个让自己想起来就心动的男人,这个让自己很消魂的男人,这个在自己就要离开人世而到来的男人,是那么的让她割舍不下。现在她知道自己不想死的原因了,就因为这个男人,为了这个男人,所以她不想这么快的离开这个世界,她想活着和他有更多的消魂,想和他一起制造很多的难忘,她想和他共同的拥有那张她和他的初夜之床。
  蒋晓芊已经听到了脚步声,心就提了起来,等待着见到王老五那一刹那的激情,要是这里不是病房,而是自己那爱巢多好啊。这样的等待,既是兴奋,又是焦急,时间像是凝固了般,是那么的漫长。蒋晓芊此时的眼睛,闪着光芒,从眼神里,根本看不出来她是个快死的女人,反而像个怀春的少女,等待着情郎的怀春少女。她的目光不停的朝门口看,心欢蹦乱跳着,有些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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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夏日的温情】 (34)泪为知己者流
  王老五的心情随着就要见到蒋晓芊,慢慢平静下来,他要让自己的平静,让自己的笑容,带给她希望,让这个难忘的女人为自己的微笑而平静,他要拥抱她,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那脆弱的身心,用自己的爱去拥抱她。在上楼的电梯里,郝冬梅已经告诉了王老五蒋晓芊的一些情况,所以王老五有了思想准备。
  蒋晓芊终于看见门开了,那个三个多月来,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微笑,迷人的微笑,步子不紧不慢,眼神还是那么的有魅力,尤其是在他微笑的时候。蒋晓芊看到王老五这个样子,笑了,心情平静的笑了,原来他还是那么的从容,还是那么的有风度,不像自己想的那样,从他表情上,根本看不出他可怜自己,同情自己的意思,她需要的,就是他的这种微笑。
  “武哥,你来了。”
  蒋晓芊忘记了自己的病魔,疼痛已经不在,似乎王老五是驱魔者,把她的病魔赶跑了一样,她的脸微微的泛着红晕。
  王老五眼睛不离开蒋晓芊的眼睛,始终面带微笑,把行李箱放下,听到蒋晓芊和自己打招呼,走上前去,张开双臂,坐在床边,把蒋晓芊揽入怀里,手在她的背上轻轻的上下抚摸着,觉得她的身体单薄了很多,没有了记忆中肉感,自己的心里感受到的是一个脆弱的生命,这个生命随时都有可能在自己的怀抱中消失,所以王老五拥抱着蒋晓芊久久不放,好似没看到她的母亲和郝冬梅在屋子里一样的抱着她,他的那种旁若无人的拥抱,让蒋晓芊很放松,很舒心。
  郝冬梅跟在王老五身后进来,看到他什么话都不说,走上去就拥抱蒋晓芊,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只怔怔的站在那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蒋晓芊的母亲拉了一把郝冬梅的手,把呆站在那里的郝冬梅唤醒了似的,两人悄悄的走出了病房。
  蒋晓芊在王老五抱住自己的那一瞬间,就把眼睛闭上了,陶醉在爱人的怀抱里,是每个正常女人的奢望,可蒋晓芊的感觉和那些正常的女人感受到的不一样,她没有觉得王老五在同情和可怜她,不像单位的同事那样怜悯自己,而是感觉他是在爱怜着自己,那种发自他身心深处的爱怜,让她觉得安全,忘记了死亡,全身很舒坦,仿佛自己又和他融为了一体,所以她很陶醉的闭上眼睛。
  郝冬梅以为王老五和蒋晓芊的见面将是肝肠寸断、撕心裂肺的,甚至自己都准备好了要陪着痛哭一场的,可万万没想到,眼睛看见的是那么一幅温馨浪漫的场景,这让她有些嫉妒,尽管自己刚才还在王老五的怀抱中哭哭啼啼的,可她想有的拥抱就是刚才看到的那样拥抱,所以她为蒋晓芊感到高兴的同时,自己还有些嫉妒,希望躺在那病床上的不是蒋晓芊,而是自己。一个姑娘的心事,永远都是复杂的,郝冬梅的这个心思,是每个怀春少女都有的,并不是她个人的专利,要是一个姑娘,看到所喜欢的男人搂抱别的女人而无动于衷,那才是不正常的。
  郝冬梅和蒋晓芊的母亲在楼道里,各自想着心事。
  蒋晓芊的母亲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作为一个女人,她能理解女儿那陶醉的面容,这是她护理自己女儿以来,见到她最开心的场景,她为女儿感到由衷的高兴。
  病房里,王老五和蒋晓芊就那样紧紧的拥抱着,谁也不说话,还有必要说吗?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境,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的。房间里静得两人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蒋晓芊的眼睛还是闭着,而王老五的眼眶开始湿润,但他忍着想大哭一场的压抑心情,他要给她的是微笑,不是泪水,在这个时候,微笑对蒋晓芊来说就是良药,他要让她在最后的生命里保持着微笑,所以王老五没哭,是忍住了没哭。
  有个护士进来,看到两个人这样的相互拥抱着,笑着假装咳嗽了两声。
  蒋晓芊听到咳嗽,忙睁开眼,见护省姐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她羞红了脸,推开王老五,王老五在蒋晓芊推开他的那一刹那,把眼眶的泪很利索的抹掉,等把脸对着她时,已经是满脸的笑。
  “今天的针打完了,蒋小姐,你今天好漂亮哦。”
  护士很尴尬的说着话,把手里的盘子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没看王老五,埋头给蒋晓芊拔针头。
  郝冬梅和蒋晓芊母亲这个时候也进来了,王老五笑着和蒋晓芊母亲点头打招呼,作了自我介绍,然后王老五走出病房,到医生办公室询问蒋晓芊的病情。
  “你是蒋小姐的什么人?”
  主治医生问王老五。
  “我是她哥。请问她还有多长时间?”
  王老五没问能不能治好,而是问还可以活多久。
  “不好说,可能一个月,也可能几个月,蒋小姐能挺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她求生的欲望很强,不象别的患者,这种癌症,来得很快,死得也很快。目前没什么办法。尽量让她开心点吧,只要能正常吃饭睡觉,加上她自己的努力,多争取点时间还是可以的。”
  医生看王老五是个很不错的男人,所以说的很详细。
  “那我可以带她出去走走吗?比如坐车子没什么问题吧?”
  王老五想带蒋晓芊常回她的公寓看看,带她到饭店吃饭,他刚才已经做出决定,打算陪她度过这段不多的时间。
  “可以的,但要把止痛药带上,她随时都会感觉到锥心的痛,这种疼痛是会导致休克的。”
  医生给王老五说了些注意事项。
  “谢谢你,我会注意的。”
  王老五说完,和医生握手,走出了办公室回到病房里。
  蒋晓芊已经换好衣服,见王老五进来,脸带笑的说:“武哥,我们出去吃饭吧。”
  “你没事吗?如果不疼,那我们就去吧。”
  王老五看着她那高兴的表情,不想扫她的兴。
  “没事的,你来了,我的病都好了一大半。冬梅说的没错,只要哥来,我的病就会好起来的。是吧?冬梅。”
  蒋晓芊说着看看郝冬梅。
  “是啊,要是哥早点来就好了。”
  郝冬梅看着王老五回答着蒋晓芊,有些责怪王老五似的。
  “那我们走吧,晓芊妹妹想吃点什么?”
  王老五说着去扶蒋晓芊,并问她想吃什么。
  “我认识一家不错的餐馆,我带你们去吧。”
  蒋晓芊接着给王老五说:“没那么严重,不用扶,我自己能走。”
  但她还是拉着王老五的手不放。然后给她母亲说:“妈,我的墨镜呢?”
  她母亲把墨镜递给她,王老五接过来,亲手给她戴上,开着玩笑说:“名人就是名人,怕有绯闻。我想出名都难,现在好了,和个大明星一起出去吃饭,那些狗崽子们也能把咱们拍上照了,说不定明天就见了报纸出了名呢。哈哈!”
  王老五说完就哈哈的大笑起来。他的这笑声,把阴暗的气氛都驱散了,逗得三个女人也微笑了起来,尤其是蒋晓芊,听见这熟悉的哈哈大笑声,心情无比的好,觉得心里无比的塌实。
  四人打车来到长安大酒家,中午吃饭的人不是很多,他们要了一间包房,点了些清淡易消化但又有营养的菜。可能是心情好,蒋晓芊每样菜都尝了点,还喝了碗小米粥和半碗参鸡汤,面色红润了很多,额头和鼻子上还渗出细细的汗来。王老五给她们讲着自己能想到的笑话,让大家都暂时忘记了蒋晓芊的病情。
  郝冬梅也很开心,因为见到了王老五,虽然她想问他收到自己写的信没有,但为了蒋晓芊,她没有问出来,她已经把见到蒋晓芊时的伤感忘记了,又变回原来那个可爱活泼的样子。
  “武哥,今晚我想回家里住。”
  蒋晓芊红着脸看看母亲,又看看王老五的说。
  王老五怔了一下,马上脸上就笑起来说:“好啊,等吃完饭,我先带你四处逛逛,给医院打电话请个假,晚上就住家里。”
  蒋晓芊母亲见女儿今天这样精神,完全不像个病人的样子,心情自然好了很多,觉得有王老五陪着她,她就有希望活下去,所以只要她高兴,都依着她,尽管自己觉得有些别扭,但为了自己的女儿,她还是默认了。
  “武哥,一会你去把我车开来吧,就停在电视台的停车场里。”
  蒋晓芊给王老五说。
  “好啊,我现在就去吧,你们慢慢吃着。”
  王老五也觉得应该有辆车,这样才方便带蒋晓芊四处的逛。
  “给,这是车钥匙,是辆红色奥迪A4。”
  蒋晓芊从包里拿出车钥匙递给王老五:“我会给门卫电话的。”
  “那我走了,你们稍等,我一会就回来。”
  王老五接过车钥匙,起身出了包房。
  蒋晓芊看着王老五的背影,拿出自己那关着的手机,给门卫打了个电话,说明会有个男人来取车,让他别拦着。打完电话,她看着郝冬梅问:“冬梅,武哥还是一个人过吗?”
  “恩,还没对象嘞。”
  郝冬梅有些羞涩的回答。
  “你喜欢武哥吗?”
  蒋晓芊又追着问,因为她发觉郝冬梅看王老五的眼神变了,没了以前那种单纯,而是变得复杂了,说明她喜欢上了他。
  “晓芊姐姐,你咋问这个问题嘛?”
  郝冬梅脸唰的红了起来。
  “答应姐姐,以后你要好好的守侯着哥,他也是个很孤独的人,需要人疼呢。”
  蒋晓芊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认真的给郝冬梅说,在她看来,郝冬梅的纯真可爱和美貌,是最适合王老五的,自己不能陪他度过一生,已经很遗憾了,她不想让王老五那样孤独的一个人生活,想给他撮合一个好女人。
  “姐!你说甚话嘛!”
  郝冬梅还没意识到这是蒋晓芊的最后遗言。但蒋晓芊的母亲意识到了,忙接过话来。
  “芊儿,可不许胡思乱想。”
  她母亲的话让蒋晓芊的泪水开始流下来。
  “妈,我知道自己的病情,这是迟早的事情,我要在活着的时候,看到他幸福,这是我的希望啊,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蒋晓芊哭着说。
  “晓芊姐姐,你别哭嘛,你一哭,俄心里也难受嘞。”
  郝冬梅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于是自己也哭了起来。
  三个女人一台戏,此时就在这个酒家的包房里上演开来,但演的不是喜剧,而是哭戏。一个比一个哭得伤心,蒋晓芊本来见到王老五时就想哭的,但直到这个时候才哭出来。母亲是为她即将离开人世而哭,一想到她还那么年轻,就心酸的想哭,现在又听到她交代后事一样的说话,就哭出了声。而郝冬梅是心疼蒋晓芊而哭,这么漂亮的一个姐姐,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样,所以她看着她那样子就想哭。
  王老五走出酒家,拦了辆车,给司机说了去的地方后,也默默无声的把心里早就忍不住的泪流了下来,他能有什么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多给予蒋晓芊些快乐,回报她给予自己的那份真爱,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能真正遇到个知己本身就很难,他王老五受到上天厚爱,给了他这么多个红颜知己,而蒋晓芊是他给予回报最少的一个,而且她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这个可爱又可恨的世界,一想到以后自己将再也见不到她,王老五能不伤心吗?能不为这样的知己流泪吗?他让泪水静静的从眼眶渗出,流淌在鼻子两侧,不去擦它,就让它那样流淌着,这是为知己而流的泪,值得。


【第三卷:夏日的温情】 (35)没有欲念的裸体
  王老五到电视台,很顺利的取到了车,他开上车后,返回到吃饭的酒楼,付完帐单,开车先把蒋晓芊母亲送回公寓,再把郝冬梅和陈老师安排到一家好点的宾馆住下,蒋晓芊还给了陈老师几张自己的名片,告诉他去找人买教学用品时,可以把自己的名片给他,可以得到最大的优惠。
  然后王老五带着蒋晓芊,到处的逛。整个下午,王老五都陪在蒋晓芊身边,带她很放松的逛商场,还给她买了几件衣服,包括她穿的内衣,这是王老五第一次给女人买内衣,连寒冰都没受到过如此待遇,在女人内衣专卖店里,王老五显得很自然,象陪自己的太太一样的自然,没半点不好意思,摸摸这个摸摸那个,不逛还真不知道,一逛才晓得女人的内衣还真是花样繁多,各种花色那是不用说了,胸罩的尺码是按ABCD来区分的,让王老五是大开了一回眼界。
  两人还买了情侣T恤衫,当场就换上,穿着逛来逛去,蒋晓芊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中,不仅忘记了自己的病痛,还忘记了自己是名人,也不再戴墨镜,不再害怕被人认出。
  在两人手拉手的出入商场时,引来很多人的目光,有的还指指点点,但王老五根本不在乎,甚至当着那些人的面搂着蒋晓芊的腰,时不时的在她脸上或额头上吻一下,似乎在向人们炫耀自己拥有着这个在陕西家喻户晓的漂亮女人,这也是对世俗的一种宣战,那些狗崽子们不是要偷拍吗?那你们就来吧,我们敞开的让你们拍个够,那些在背后喜好拿名人们开涮的人,不是爱看名人的笑话绯闻吗?那我们就让你们看个够,让你们把舌头讲麻、讲烂的说个够。王老五不管这些,他一心只想让这个以前出门都要戴墨镜的女人,在她有限的短暂生命里堂堂正正的逛街、购物、嬉笑,让她回归本来的做人真面目,让她不再那么的躲着人,让她不要再怕这怕那的。可惜的是那些狗崽子们像是休眠了一样,一整天的没给他们免费拍个照。
  两人逛累了就买杯咖啡,坐在路边的休闲椅子上,蒋晓芊靠着王老五的肩,王老五给她猜着路过的每个人是做什么的?生活得怎么样?结没结婚等等。把蒋晓芊逗得咯咯直笑,讲到怎么样看那些人的性欲强弱时,蒋晓芊还装着生气的样子拿拳头捶打他,嘴里还骂他坏蛋、色鬼。
  两人的这个下午,都各自把自己的烦恼丢开,只认真的调笑,世间能有几对情侣能如他们一样的,如果有,就站到他们面前去比一比吧。
  直到下午六点,两人才回到蒋晓芊的公寓,她的母亲已经炖好参鸡汤,做好可口的饭菜。见到两人嘻嘻哈哈的回来,蒋晓芊母亲心里才塌实些,看到女儿在这个男人的陪伴下,已经不象个癌症患者,做母亲的心里能不开心吗?
  “没累着吧?快过来吃饭。”
  蒋晓芊母亲张罗着碗筷,喊他们吃饭。
  “我还真饿了呢。”
  蒋晓芊走到餐桌边坐下直喊饿。
  王老五亲手给她盛了碗参鸡汤:“小心烫啊。”
  还不忘记提醒着烫,自己也坐下来,蒋晓芊母亲给他端来了一碗米饭。
  “妈,今天武哥带我逛了很多商场,好久没这么痛快的逛街了。”
  蒋晓芊喝了几口汤,抬起头给母亲说。
  “是吗?那以后让你武哥天天的陪你逛吧。”
  蒋晓芊母亲很感激的看着王老五说。
  “伯母,改天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
  王老五扒拉着米饭说,他也饿了。
  “武哥,你不会马上回去吧?”
  蒋晓芊一想到王老五迟早要离开,有些伤感,放下汤勺问。
  “我是专门过来陪你的,怎么会回去呢,我还怕你赶我走呢。”
  王老五看着蒋晓芊,其实他来的时候只想看看她,然后就去找江雪的,可知道她没多少日子后,就决定留下来陪她度过这最后的日子。
  “真的吗?你那边没什么事情吗?”
  蒋晓芊有些疑惑的问。
  “我一个闲人,能有什么事,你放心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除非你烦我,赶我回去。”
  王老五没看蒋晓芊,只顾着吃饭:“恩,这菜真好吃。”
  嘴里嚼着饭菜,用夸菜好吃来掩饰自己心里的酸苦。
  “那你多吃点,真是谢谢你。”
  蒋晓芊母亲给王老五碗里夹着菜,劝着他多吃点。
  蒋晓芊听到王老五这样说,也开心的重新喝起汤来,今天她可能是逛累了,也可能是因为心情好,所以多吃了点,虽然觉得恶心想吐,但还是忍住没吐出来。
  吃完饭,三个人围坐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吃水果,直到蒋晓芊说困了,王老五才陪着她到楼上卧室,蒋晓芊母亲睡楼下的客房。
  王老五和蒋晓芊手拉手的走进两人曾经缠绵了一个白天的房间,王老五看到的房间仍然和原来的一样,那张蒋晓芊说只属于自己的床静静的躺在那里,等待着它的主人。
  蒋晓芊搂抱在王老五的胸前,把头埋在他宽厚的胸里,轻声的说:“武哥,我想你,每次给你打电话,我都不想挂断,我就是躺在这床上打的。”
  “我知道,我也想你。”
  王老五说着用手把蒋晓芊的头托起,在她的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我的头发都掉得没了,身体也没以前那么丰满,肚子上还有刀疤,没以前那么漂亮了。”
  蒋晓芊说着,似乎伤心的要掉下泪来。
  “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美丽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最美的女人。”
  王老五把蒋晓芊再次揽入怀中,抚慰着这个就要死的女人。
  “武哥,我想洗澡,你能陪我一起洗吗?象上次那样。”
  蒋晓芊靠在王老五胸前说。
  “恩,我陪你洗,象上次那样。”
  王老五回答着,他想尽量满足蒋晓芊的要求,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
  蒋晓芊不再觉得自己没头发不好看,她很自然的把假发摘下来,慢慢的脱掉衣服。王老五和她一起也慢慢的把衣服脱去,两人的眼睛相互看着对方的身体。王老五看到蒋晓芊的乳房因为消瘦而下垂了,没有以前那样的丰满和富有弹性,她的小腹上有一道十厘米左右的疤痕,三角区的毛也掉了很多,稀稀拉拉的,整个人消瘦得很厉害。王老五把她横着抱起来,走进浴室,把她放坐在浴缸里,因为天气很闷热,所以王老五只开一点点温水。自己坐到她的背后,让她靠着自己的身体躺下。水逐渐的蔓延上来,王老五用毛巾沾着水给蒋晓芊擦着身子,蒋晓芊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一样。
  王老五很认真的给蒋晓芊擦洗着,从头上开始,很小心很仔细,心里没一丝的欲念,只有情,一片真情。
  蒋晓芊也没有欲念,她的卵巢已经被切除,从生理角度上讲,她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了,那对能给女人产生欲念的器官,已经不在,就如同男人没了睾丸一样,是不会,或很难有欲望的,所以蒋晓芊很平静的躺在王老五的胯前,任凭他给自己擦洗着身子,丝毫没有想交欢的念头,但这样的精神享受,比任何疯狂的交欢还满足。
  王老五像是在给一个婴儿沐浴,给她上着沐浴液,用手搓起泡泡来,滑滑的,自己的命根很听话的低垂着头,像是在默哀,没了往日见到女人裸体就威风的挺起。性的吸引,应该是相互的,当一方没有发出召唤,另一方也没这个兴致,动物间的交配,分季节,人的交配,没季节分明,但受心情控制,男女之间,只要有一方没有想做的心情,另一方多少都会受到影响,更何况此时王老五面对的是一个患了癌症,即将死去的一具女人裸体,再怎么勇猛的男人,也不可能有欲望的。
  王老五帮蒋晓芊洗干净后,用毛巾把她身上的水擦干,再抱起她走出浴室,她的身体很轻,轻得王老五像没抱一样,他把她轻轻的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下,然后拉上薄被,盖在两人的裸体上。
  蒋晓芊似乎已经睡着了,没了任何感觉般,王老五给她做的这一切,她都没有任何反应,很听话的在王老五搂抱中像只温顺的兔子一样,鼻孔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这是她近几天来唯一没用杜冷丁就能安然入睡的一个夜晚。
  王老五却没有丝毫的睡意,他在考虑以后这些日子要让蒋晓芊怎么度过,该怎样的让她开心,使她的生命能多延长些日子。身边的这个女子,尽管和自己认识没多久,可以说,两人只相处了那么几天时间,可在王老五心里,觉得和这个女人相识了很久很久,王老五永远记得她给予过的快乐,那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最大的恩情,如此的恩情,王老五怎么能忘记呢。


【第三卷:夏日的温情】 (36)离婚的代价(上)
  在王老五到西安见蒋晓芊的这一天,江雪的离婚也有了结果。
  “现在本庭针对本案,作出以下判决。”
  民事庭的法官,穿着神圣的至高无上的法官袍,双手拿着判决书,好似此时他就是法律,面部装着威严,开始宣读江雪和唐华的离婚判决书:“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当事人双方,因私自调解失败,由本庭判决双方离婚,孩子的抚养权,因原告江雪现没有稳定的工作,难以抚养孩子,本着为下一代的健康成长着想,孩子的抚养权,归被告唐华所有。财产按双方达成的协议,原告江雪主动放弃应有的财产权,全部归被告唐华所有。此判决,即刻生效,如有一方不服本庭判决,可在本判决生效后十五个工作日内,向上一级法院提出申诉……”
  江雪没找到律师,没有一个律师敢帮她打这个官司,她是和父母一起出庭的,站在原告席上,她耳朵里听着法庭的法官宣读判决书,脑袋一片空白,这是她早已预料到的判决,是一边倒的判决,江雪欲哭无泪,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就算上诉,也是这个结果,她累了,不想再和唐华这个穿着人民制服的无赖理论,她清楚,和这样一个不是黑势力,但又胜过黑恶势力的无赖是没法理论的,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法律是人制定的,也是由人来执行的,没有一部法律不公平,可执行的人把这个公证的天平倾斜了,在维护他们自身利益的一边,加上了不公平的砝码。江雪怎么可能赢得了这个官司,她没有任何的砝码可以使天平朝公证的方向摆动,不输才是最不正常的。所以江雪接受了现实,与天斗与地斗,她江雪不怕,可她害怕与人斗,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亲生孩子的父亲,是没法斗的,为了孩子,她决定不再斗了,因为斗下去,对孩子没好处,也斗不过人家。
  而唐华由律师陪着,站在江雪对面的被告席上,正得意洋洋的笑看着江雪,他也早预料到是这么个结果,法官手里的那份判决书,只不过是个形式,是个摆设,装腔作势的玩意罢了,所以他得意的笑,得意自己可以左右法官手里的摆设。一个人,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击败对手,是值得自豪,值得高兴,但他击败的是自己亲生骨肉的母亲,竟然还笑得出来,也只有他这样的败类,在这个时候能高兴得笑出来。在这个社会上,英雄不多,要是每个人都是英雄,那么,英雄也就不成其为英雄,也就没了英雄的价值,可败类却不少,就因为败类多了,稀缺的英雄才显得那么的珍贵,那么的受人崇敬,这就是现实,这就是人类生存的法则,你死我活的法则,也是人类进步的规律,战争的残酷每个人都知道,可仍然有人喜欢挑起战争,为什么呢?就是因为战争也有好处,对某些人有好处。唐华此时就得到了好处,把自己玩腻了的女人甩开,现在儿子也长大了,没再那么淘气,在最难带的时候,由这个自己玩腻了的女人帮着带大了,而且自己没损失一分钱,儿子没失去,房产也归自己所有,自己还可以在外面找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玩,而且还没人管着,多好呀,他不笑才怪呢。
  就这样,江雪离婚了,婚是离了,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她身心疲惫,尽管判决书上规定她可以每周六和孩子呆一天,但结果不是江雪想的那样简单,她还是不能自由的生活,孩子在唐华那边,她为了自己每周有一天和孩子相处的时间,她还得留在这个伤心的城市,去不了北京的外资医院,也不能去找王老五,一是因为她还不知道王老五没结婚,更不知道王老五是因为她才没结婚的,二是因为在这个城市里,她还有一周看一次孩子的机会,要是她走了,这个机会都没了,江雪是多么的爱自己的儿子啊,她不想远走他乡,和儿子离得太远。
  孩子刚放暑假,就被唐华母亲带着去旅行了,至今没回来,江雪是想啊盼啊,希望孩子能早点回到自己的身边,她担心自己的孩子和他的奶奶相处时间长了,不认她这个母亲,要是真那样,自己可真的一无所有了。
  江雪的顾虑其实就是唐家的策略,他们就是要让孩子和唐家建立起感情,让孩子忘记生他养他、和他朝夕相处的母亲,这样孩子才能真正成为唐家的接班人,他们根本不想让江雪再见到孩子,要让江雪见不到孩子的唯一而有效的办法,那就是逼她离开这个城市,走得越远越好,关键还是江雪知道一些唐华的阴暗面,她呆在这个城市一天,对唐华的威胁就多一天,所以他们商量好,在江雪没离开这个城市前,决不能让她找到任何工作。这样的一张网,江雪一个小女子能挣破吗?
  唐华算是如愿已偿,仍然过着他花天酒地的生活。结过婚的男人都知道,晚上酒气熏天的回到家,老婆的脸色绝对不会好,甚至有的老婆会追问和谁喝酒,在哪里喝的?要是衬衫领子上有点口红印,那就更糟了,接下来的几天,甚至十天半月的你都别想消停。所以男人离婚,是一种解放,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看老婆的脸色过日子。唐华和江雪结婚后,其实也很自由,因为江雪很少给他脸色看,几乎没说过他什么,可尽管这样,他在外面喝花酒玩花姑娘的时候,心里还是很不爽,总觉得有些别扭,脑袋里时不时的会在自己快乐的时候冒出江雪的影子,让他不能尽情的欢乐,总有偷偷摸摸的感觉。现在这样的感觉没了,可以把自己在外面包养的女人带回家来淫乐,甚至还可以把妓女也带回家和自己包养的女人一起玩多人性派对,这样的生活,是个男人都梦想过。他和那些在他保护下的黑道人物的交往,也不用避着江雪,想怎么收受贿赂就怎么收受,这就是他需要的生活,这才是他的本性,败类的本性,唐华就是这样一个广大败类的忠实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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