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我的手表，指着十点钟。往回算，我与席尔维雅的情报沟通已花了将近三小时。我的身心满足後，走回宿舍。
雪莉儿在宿舍前等着我。但是，她的表情凝重看来不像发生了好事。
「怎麽了，雪莉儿？」
「艾尔，不好了。  娜......  娜她失踪了！」
这是在我的想像中，属於最糟的事情。
「奶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那个......她说要去向席尔维雅道谢，从宿舍跑了出去。因为我被禁止外出，所以没办法追她。......对不起！」雪莉儿的面色铁青。
「那麽，我去问席尔维雅。奶就在自己房间等候。  娜也有自己跑回来的可能性。」
「......我知道了。抱歉我帮不上忙。」雪莉儿向我道歉，但我丝毫不想责备雪莉儿。因为害得雪莉儿被禁足的，不是别人，而是  娜。
「我去了！」
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机库。在那儿问了席尔维雅这件事，但如我想像，她没看到  娜。我拜托她搜索机库周围之後，跑向跑道上。我心想，说不定，  娜会在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实际上，在沙滩等着我的，是我想不到的事情，但我当时当然不知情。沙滩上等待我的，是海浪声以及争辩的女人声音。站在明月朗照的沙滩上的两个女人，是克莉丝和卡丝蜜。我静悄悄地走近，小心不让她们发现。
『完蛋了，被看到了......』在途中卡丝蜜似乎已注意到我，她却好像什麽也没看到似的，将视线移回克莉丝。
我感到诧异，但不想放过死里逃生得回的机会。我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偷听。
卡丝蜜以冰冷的视线，投向克莉丝。
「克莉丝，回头还来得及，那研究不是用来让奶维持美貌的。」
「本来的目的我才不在乎。我也想和艾芮娜一样，永远年轻又美丽。不不，我可以变得比她更美......进化得更美丽。」克莉丝陶醉於自己的话之中。
「就算重新更替ＤＮＡ，变成另一个人也不在乎？」
「我无所谓，我只要维持美貌就行了。」克莉丝说完後，右手伸入胸前。然後握着一个反照着月光的东西。那是闪闪发光的小刀。
「教授说，把奶这个碍事者杀了，就会把我变得更年轻。」
「教授说的！？」
「谁！！」
我慌慌张张闭嘴。因为太震惊了，我才不自觉发出声音。
「艾尔，你听到了......」克莉丝怒瞪着我。和小刀一样，眼中浮现锐利的杀意。她毫不给我辩解的机会。
我还来不及说些什麽，她就已迫近到我的眼前。小刀由她的手上落下，在我眼中简直像慢速放影。
「咕呜呜呜！」克莉丝纤细的手指，紧紧绞住我的脖子。我拼命想拉开她的手，却一点用也没有。
克莉丝高高举起我的身体。我在渐行渐远的意识之中，一面对她哪来的怪力感到疑问，挣扎地看着她。她的嘴边甚至渗出唾液及泡沫，发狂似地狠狠瞪我。
  ！响起巨大的枪声，克莉丝的头像被铁锤击中般摇晃。克莉丝和我，都望向枪响的方向。
「克莉丝，奶已经变成不折不扣的妖怪了。」
开枪的，是卡丝蜜。她举起贝瑞塔手枪，再次射击克莉丝的头。枪弹贯穿克莉丝瞪着卡丝蜜的眼睛，血和脑桨由後脑同时迸出。我的脚又回到沙滩上後，注视着克莉丝微微痉挛的身体。
「艾尔，没事吗？」
「嗯，谢谢奶，大概没事。」我摸摸自己脖子四周。
「遗传因子被重新写入的话，筋骨也会变得强韧吧！或者是因混入异种生物的遗传因子而强韧的......。如果不演变成这种状况，倒还满值得研究。」把贝瑞塔手枪的枪锤复位後，卡丝蜜关上保险。
「把遗传因子......奶的意思是？」
「重新书写，或者融合......二者之一。至少，普通人的头盖骨，是不会有反弹近距离内发射的九厘米枪弹的强度的。」
我凝视着克莉丝扭曲变形的脸孔。我没记错的话，卡丝蜜手上的枪是美国陆军正式配备的手枪。能够轻易将它反弹开，自然并不普通。
「可是，奶何以如此肯定？得到足以证实的情报呢？财团是否掌握确切的证据？」
我期待着她的回答。卡丝蜜轻轻闭上眼，点了点头。
「答案是ＹＥＳ。」说完後，卡丝蜜把手枪收到手提包内，另外拿出一片光碟。
「这里面，有 (DESIRE) 研究设施的控制程式。」
「把这麽重要的东西盗取出来，不太好吧？」
「是啊！ (DESIRE) 的研究设施会高速运转，没办法控制哦！」卡丝蜜笑了。那是罪犯的笑容。
「......那麽， (DESIRE) 发生的破坏事件......」
「我干的。」笑意由卡丝蜜的脸上骤然消失。
「格兰却斯特财团会长的孙女儿......为什麽？」
「因为 (DESIRE) 的研究，违反财团，下，是会长的方针。」
「奶是指不为保守派接纳的研究吗？」
有钱人大多自称爱好和平，那是否为真心话当然无从调查，但至少我对格兰却斯特财团有不错的评价。但是，格兰却斯特也非全体意见一致。我如果没记错，会长应该是属於财团中占少数的保守派。也就是说......。
「他们进行军事研究，这是会长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
我果然没猜错。
「那麽，以会长权限命令中止不就行了？」
「遗憾的是，财团被多数的强硬派所主导。」静静摇头的卡丝蜜，表情似乎万分悔恨。
也就是说，会长被迫在：一、准允研究。二、非合法的妨害研究之二者择一。会长选择了後者。
「艾尔，停止追查 (DESIRE) 的真相吧！会像我一样，受到教授的狙击。」
「即使是强硬派，也不愿研究内容为人所知的理由，一定是大量杀人的兵器。奶警告我，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我确认了自己被卷入的状况。剩下的疑问，只有为什麽要允许我来采访这件事了。听说研究已来到完成阶段。在完成之後再展示出假的研究成果来供新闻采访不是安全多了吗？
「奶对我提出警告，就表示不是奶或会长准许我到这儿来采访的吧！那麽，到底是谁给我采访许可的呢？」
「这我不知道。不知是谁操作电脑，发给你许可证的。强硬派反对让你来，但最後是史特拉教授决定的。」
「也就是说，我能来这里是由於史特拉教授精神错乱？」
「也许吧！不知是幸或不幸。」卡丝蜜用手指撩着头发说道。
「我觉得满幸运的。卡丝蜜，既然我这麽幸运，就顺便告诉我 (DESIRE) 研究的背後，到底进行什麽吧！」
「为了你，我不能说。」
「那我自己去调查。」
「我百般警告你都听不进去吗？我了解你想写独家报导，可是你会有生命危险的。」卡丝蜜像在哄骗不听话的孩子。但是，我是认真的。
「不是那样。我并不想写什麽独家新闻，得到褒奖。」
「那麽，你为何要淌这趟浑水？」
「因为我要把真相告诉全世界。假如财团开发不人道的兵器，那我要将它公诸於世，让世人来评断这到底是对还是错。」
只要研究过历史的人都知道，人类史上几乎没有全无战乱的时代。还有，最大的受害者全都是市井小民。我不但不允许战略兵器的存在，更不原谅开发兵器的人。
「你会丢掉小命哦！」
「卡丝蜜，我是记者。」我只是淡淡地说道。
卡丝蜜像重新评价我似的，上下打量我。沈默一会见後，卡丝蜜拍拍我的肩膀。
「艾尔，我好像看错你了。请你为真相公诸於世而努力。」
「我非常乐意。」
卡丝蜜转过身，望向无垠的海洋。
「这 (DESIRE) ，进行的是关於遗传因子的研究。她们改造遗传因子，以及融合相异遗传因子等等......如果认真的研究，对人类应该会有莫大的助益。不，多数的职员现仍深信不疑，而拚命的研究。可是......」不如何故，卡丝蜜以悲伤的表情回头。
「背後从事的，是病毒的改造，以及制造活体兵器实体。尽管拥有能够救人的技术，却制造杀人的武器。」
致死性的新型病毒，不需要士兵的活体兵器......有这些武器的话，就算发生战争国力也不会衰败。连购入多量武器，及花钱训练士兵也不必要。就算代价再高，但对当政者的确是具魅力的兵器。我瞪向 (DESIRE) 研究所的方向。
「艾尔，你发现了吗？这岛上没有任何小鸟或小动物。」
「小鸟和小动物？」我回想起这里在白天的样子。
「对了！所以我有那种感觉啊！」
我知道一开始时在跑道上为何有那种不协调感了，一个环境这麽美好的岛屿上竟然看不到海鸟，照理说是不可能的。
「你果然发现到了。」
「还不到发现的程度。只感到怪怪的而已......」
「那就够了。」卡丝蜜拾起小石头，扔向海中。
「最初的被害者，是居住在岛上的生物。实验中样本逃脱出去驱逐了岛上的生物。艾尔，你相信鲨鱼会被小鱼扑杀这种事吗？」
我的全身窜过刺骨的寒气。因为在今天的白天中，  娜和雪莉儿才刚到这儿游泳而已。......我了解为什麽 (DESIRE) 禁止海水浴了。
「幸而，实验体都失去了生殖机能，不会繁殖。但是，寿命不明。因此，据说有一些职员丧生於实验体。」
「管理真不完善。这里不是聚集财团尖端科技精粹而建造的吗？」
「这点我也怀疑。加上职员的死因，都被搪塞以事故死亡或病死。据秘密侦查的结果，得知极有可能是故意放走样本动物的。」
「故意？奶说有人故意破坏生态体系？」
「艾尔，想想这边的研究工作。所谓『环境与人类的融合』，主张人类对环境的破坏也属容许范围内。还有，人类创造的新生态体系也是。」
「原来如此。这里进行的，是人类神格化的实验哪！」
「文学上的表现暂且不管，但大致是没错。古斯塔夫  史特拉脱维奇教授的目的确是如此。为此，他需要建造拥有功能比以前的研究所数倍强大的研究设施 (DESIRE) 。可是，强硬派不同意将金钱使用在那目的，甚至想中断他的研究。在那之後，教授就因事故死亡。」
「十分的可疑哪！」卡丝蜜静静点头。
「就财团内谋杀这说法而言，强硬派提出的预算太庞大了。只要稍微想想，就知道有内情。」
「也就是，兵器开发？」卡丝蜜再次捡起石头，扔向海中。
「活体兵器的实验还在进行中，但病毒开发已完成。现在正倾全力制造病毒疫苗，准备销往受害的国家。」
真是不要脸。我咬紧牙咒骂他们。
「卡丝蜜......奶有证据吗？」
「明天晚上前，我会全部收集完成。」卡丝蜜的眼睛望向研究所的方向。
「等奶把资料带回去不会来不及吗？没有能及早通知公司的方法吗？」
「有，就是使用第一机库的通信设备。使用那里的ＦＡＸ就没问题了。」
「也就是使用丽子所说的三个控制系统之一吧！」
「一点都不错。我已经知道使用密码了。」
我记得那在席尔维雅的房间的背面一区。因为我就在控制设施的旁边，和席尔维雅开心地淋浴。
「不愧是卡丝蜜，想得真周到。那麽，明天在那里碰面。」我望着卡丝蜜，向她伸出右手。卡丝蜜握住我的手。
「本来想详细点告诉你的。」
「没办法，有人来了。」
我们的视线中，出现了真琴和席尔维雅。卡丝蜜对我咬耳朵。
「克莉丝说的话，对任何人都不能提起。因为还不清楚谁是敌是友。」
「我知道了。」
我看着走过来的人们。有真琴、席尔维雅、丽子，还有凯尔和艾芮娜。包括真琴，真的猜不出来究竟谁是敌人。艾芮娜无表情地通过我的身边，在倒地的克莉丝身旁蹲下。
「当场死亡......怎麽一回事？」艾芮娜无视我的存在，径自询问卡丝蜜。
「克莉丝想杀艾尔，请看他的脖子。因为没有别的方法制止，所以只有开枪射杀。」卡丝蜜犹如向警方解释案情般，流利地回答。
「是吗？也就是为了保护艾尔而采取正当防卫吧！但是我想，明天总监督史特拉教授会询问奶详细的经过情形。」丽子对卡丝蜜说完後，取出手帕盖在克莉丝脸上，那是悼念死者的行为，或只是她的伪善，我不知道。
「艾尔......到底怎麽一回事？」有人拉了一下我的袖子，问我话的人，是真琴。
「......我完全不知道。」
「为什麽克莉丝想杀你？」
「......也不知道。」
我说的话极度的敷衍，没有一句触及事件核心。虽属理所当然，真琴却以悲哀的眼神朝我投来。
「艾尔，你说谎。我知道的。」
我感到胸中像被刨挖的痛楚。真琴看穿了我的谎言。但是，我无法不继续撒谎。
「艾尔......你有事瞒着我。」
「奶对我隐瞒的事更多。」我为了发泄自己的痛苦，反过来责备真琴。
「......」真琴没回答我。难受的沉默气氛包围起我们两人。
这时，我痛切的感受到与真琴的距离已逐渐拉远。
现场留下丽子与艾芮娜，我们离开了沙滩。虽对其他女性的对话感兴趣，但我另有找寻  娜下落的使命。在跑道附近，我没和真琴道别便离开了。
「如果不在研究所的话，就只好到医学中心去找了。」我自言自语完後，朝研究所迈步而去。
如果先遇见了盖兹医生，一定会被他质问我保护能力不足，以後把  娜夺走。我不得不把最可疑的地方留到最後。不用多久，我就知道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因为  娜正由研究所的方向走来。史特拉教授带着她。戴着一模一样项炼的两人，简直像一对母女。
「  娜！」
「啊！是艾尔！」  娜跑来，给了我一个强力的拥抱。
「这孩子跑到研究所里面来，吓了我一跳。」史特拉教授的脸上浮现出优雅的微笑。
「  娜迷路了。」
「因为奶不听话，到处乱跑。答应艾尔以後不会了？」
「嗯！」
我轻抚  娜的头。
「艾尔....」
「啊，是的。」被教授一叫，我顿时手足无措。果然，我对教授这种人最没办法。
「不能离开  娜唷！」
我不懂她的意思。对  娜不怀好意的，大概不是教授吧！
「我知道了。不管发生什麽事，我都会保护  娜。」
史特拉教授露着令人不解的笑意，走过我的身旁。卡丝蜜说谁是敌是友还不知道。但是，改造克莉丝的人是教授。史特拉教授是敌人。不过在我心中，我祈祷着史特拉教授不是我的敌人。
命运的契机，终於到了。
艾尔，你一定不晓得，为什麽我会做这种事。
艾尔，我要你知道真相。我要你理解一切。
我要你原谅我。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我所知道的艾尔，一定......。

第七章 流转
一、
  当！今天，我又因冲击声而醒来。
轻轻地把嘿嘿笑着的  娜放下床後，我走向浴室，快速洗完脸後拿起刮胡刀。今天要去采访研究所内的实验内容。我比平常更仔细地刮着胡子。
「啊～，艾尔的脸上有泡泡！」
「  娜，别过来，很危险耶。」
「你在做危险的事啊～！」
我预料  娜的拥抱，把刮胡刀放开手。  娜摇晃我的身体，下颚的刮胡膏，落在她的头发上。  娜把泡沫拂起，涂在嘴巴四周。
「你看你看～跟你一样了～！」
「噗哈哈哈哈哈！」
看到她长了白色胡须，我不禁噗哧笑了出来。
「很过份哦！」
  娜不高兴地皱起脸，但那表情更加倍增白胡须的可笑度。我靠在墙上，拼命忍着笑意。
「呵呵，  娜，这泡泡对女生来说是没有必要的。」
「  娜不是女生，是女人。」
「女人也不用！」
我用毛巾擦拭  娜生气的脸。对我来说，  娜的存在是这里唯一的乐事。遇见她之後虽一直不得空闲，但她已经成为我无可取代的家族一员了。
「艾尔......」
「女王陛下，有什麽吩咐？」
  娜不安地望着我之後，突然紧抱住我。
「艾尔，你明天要回去了......。  娜什麽时候可以再见到你呢？」
我掴了自己一巴掌，咒骂自己的愚笨。因为  娜和只是来采访的我不同，她丧失了记忆，无处可归。财团一定不是把  娜送入孤儿院，就是交由盖兹医生去处理。两方面我都不认为对  娜是好事。第一，会打破我和她的约定。会打破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会保护她的骑士诺言。
「  娜，想待在这儿吗？」
「不，  娜要和艾尔在一起。」  娜哀求的眼睛，让我下了决心。
「那麽，就一起回去吧！我去请教授和卡丝蜜答应。」
「真的？」
「嗯，诚实艾尔是不会说谎的。」我不断抚摸  娜的头发，几乎让它打结。
「可是，我钱赚不多，生活会很苦唷？」
「  娜只要和艾尔在一起。」
虽不是装模做样以单身贵族自居，但我喜欢一个人生活的自在。可是，为了  娜，把那份自在舍弃也在所不惜。
「既然如此就简单多了，趁今天采访时我去请她们同意。在结束之前，奶就待在雪莉儿那里。不管怎样不能到处乱跑哦？」
「嗯，  娜答应过你！所以你也要遵守约定！」
我和  娜勾勾小指头。就像举剑立誓的骑士，我发誓一定会保护她。但结果，我未能遵守自己的誓言......。

二、
我和昨天一样，被丽子带至研究所。昨天的善後处理，似乎让丽子相当疲惫。
「喂，艾尔！」
「小姐有何指示？艾尔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可惜的是，我的搞笑丝毫没有缓和她的倦态。丽子瞪了我一眼，大大叹了一口气。
「艾尔，你背叛真琴了。」丽子责备似地看着我。
「我昨晚一直陪着真琴。艾尔，你和克莉丝之间有些什麽不关我的事，可是，我要你去向真琴道歉。哦不，是你本身就应该去道歉。」
确实，她说的没错。因为我的确和克莉丝上床，背叛了真琴。可是，我不晓得到底该如何道歉。因为真琴有可能与事件有关，所以我完全没法对她开口。
「等访问结束，心情平静点後，我会去向她陪罪。现在我的头脑一片混乱，越说会越糟糕。」
「错过道歉时机的话，可能不会再有哦！」
我没回答。这一点我很清楚。如果我只是个平凡人，就不必承担这麽多苦痛。但是，我是个记者。
「毕竟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我无权过问也不想插手。」丽子静望着我。
「再让真琴哭泣的话，会得到报应的。」
「我铭记在心。」
我和丽子的对话，在此中断。突然，从扩音器传出史特拉教授的声音。
「 (DESIRE) 的全体职员注意。 (DESIRE) 今日开始封闭。全体职员请将行李打包好，开始撤退的准备。重覆一次......」
丽子惊愕的表情，随着广播的内容变得僵硬。
「丽子，这是怎麽一回事？」
「......像你听见的一样。」
我也装出惊异的神情。因为我不想让丽子知道我知悉破坏工作的存在。
「......也就是说，我成为这里第一个也是最後一个记者了。责任真重大。」
「是啊！」丽子冷淡地说道。表情非常凝重。
我们没说什麽话走进研究所後，变得更加沉默。视线内出现研究所的服务台。空着的椅子迎接我们。
「......虽不喜欢她，不过不觉得她该死。」丽子朝着无人的服务台自言自语。
我的脑里，浮现出昨晚的克莉丝。她想杀卡丝蜜。可是，为了谁？为什麽？我想寻求答案，直望向通道的尽头，本次要采访的实验室。
「艾尔，教授很忙。记得要简单扼要。」
「我会尽量缩短时间。」我说完後，跟在丽子身後进入实验室。
「呼唔，看来花了不少钱。」
充满研究设备的实验室，比看上去要大得多。房间中设置着许多部控制用的连线电脑。现在虽无职员，但即使五十人以上一齐作业，空间仍非常大。
『那里花的钱最多吧！』我的视线，紧钉住最里头的地方。
里面有座巨蛋状的巨大设备，强烈地主张这里就是举行实验的地方。
「这里是财团集合最新科技精粹制造的研究设施。自然不容许廉价的东西存在。」丽子挺胸说道。
「的确。」
连控制用的连线电脑，也是最新型机种。我没记错的话，一部可买一辆汽车。
「史特拉教授在里面等着。虽然室内摄影被许可，但那个反应炉的巨蛋设备是机密，请勿接近。」
「反应炉！？」
「为使遗传因子融合的实验设备，称为反应炉。」
「喔....」
我周围拍了一些照片。拍这些器材，我一点兴奋的感觉都没有。因为只有这些的话，根本无法了解这里研究些什麽。如果需要这样的构图，去拍大型的电脑软体开发公司就行了。我想拍的，是能直接传达研究内容的特殊实验用器材。
『大概全藏在巨蛋里吧！所以才允许我摄影』我一边想，一边对巨蛋外观按下快门。对里头的器材还是很有兴趣，可是要躲过丽子的眼睛是不大可能的。
「丽子，我想拍张职员坐在电脑前的照片。没别人了吗？」
实验室中全无人影。因为我要来采访......应该不是。虽被告知研究已届成功阶段，那麽今天内把它完成不是极为正常吗？
『一定是研究被阻挠到无法进行，或者职员还在秘密进行实验，两者之一』我心中祈祷不是後者。
「那麽，去教授那儿吧！别像拍猴子般拼命拍照。」丽子大概不喜欢我悠闲地摄影吧！拉了拉我的手腕。
「开奶的祖先的玩笑，小心得到天谴哦！」
嘴里虽不甘示弱，我还是顺从地跟丽子走。比起天谴，丽子的严厉更具威胁性。丽子带领着我走向实验室的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