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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来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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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老堡主正待纵身而上,蓦闻众人齐声急呼,心头一震,急忙回首,不由茫然问道:“诸位何事?”
  
  马云山等人,同时恭声道:“一事不烦二人,就请卫小侠去取吧!”
  
  江天涛暗暗感激马云山等人,忙不迭地急声道:“晚辈极愿代劳。”劳字出口,身形已腾空而起,一跃三丈,伸臂扣住木柱的顶端。紧接着,右掌谨慎地搬在钗头凤上,立即默运功力,徐徐吸引,掌心微微鼓起,射入木中的紫血玉钗,随着右掌缓缓地退了出来。

  马云山等人,看得面色大变,由衷钦佩,不由同声喝了个好,正在盘坐调息的朝天鼻也被惊醒了。就在众人喝彩声出口的同时,蓝影一闪,江天涛飘然而下,双手捧着紫血玉钗,急步走至江老堡主面前。同时,谦逊地恭声道:“晚辈幸不辱命。”
  
  江老堡主十分感激,不由激动地道:“小侠救醒小犬,复代老朽取钗,此番盛情,老朽当永铭不忘。”说话之间,微微颤抖的右手已将玉钗接了过去。

  江天涛慌得急忙躬身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老前辈如此谦逊,愈增晚辈不安。”
  
  这时,马云山和毒娘子等人已纷纷将老堡主围住,即使被惊醒的朝天鼻也好奇地走过来。只见江老堡主手中的紫血玉钗精致尖锐,长约四寸,尤其钗头上的飞凤,更是跃跃欲活,栩栩如生,一望而知是出自精工神手雕成马云山等人,发现玉钗丝毫无损,俱都暗暗惊服,不但暗赞彩虹龙女的功力精绝,同时,更震骇江天涛的功力惊人。

  黄衫儒生金剑英,看罢紫血玉钗,不由肃容道:“彩虹龙女视玉钗如生命,片刻不离蝶首,如今竟将紫血玉钗弃此离去,必是遇到了极气愤,极伤心的事才会如此。”众人一听,深觉有理,俱都赞同地点了点头。

  金剑英继续道:“由于敝兄弟二人与银钗皇甫香的父亲玉扇秀士皇甫阳交称莫逆,所以对金、银、玉三钗的赋性极为清楚……”
  
  江天涛一听玉扇秀士即是银钗皇甫香之父,心中着实吃了一惊,他的判断不错,褚一彪三人果然是三钗帮的人物。想到玉扇秀士佯装认识他的神情,不禁感慨地摇摇头,心想:自己的经验阅历实在都差劲得紧。

  心念间,又听黄衫儒土金剑英,继续道:“……金钗富丽英,武功超群,机智绝伦,胸怀大略,善于统御,是当代杰出的侠女。银钗皇甫香,赋性温柔,敬老尊礼,一柄描金玉扇,使得格外神奇,精灵之处不失乃父,甚至过无不及。玉钗萧湘珍,艺业之高,为三钗之最,行踪神秘,时男时女,除帮中几位长辈和金、银二钗外,绝少以真面目示人,今天竟以女儿之身登门访人,可说是绝无仅有的事。因此,在下始敢断言,这件事绝不是诸位想象的那样单纯。”
  
  江老堡主抚胡颔首,马云山等人同声称是。江天涛自然不敢露出一丝神色,唯恐有人对他怀疑,只是默默地一旁倾听。

  马云山肃容皱眉,迷惑不解地道:“如果说是前来挑衅,萧姑娘便不会在看到少堡主之初,向堡丁问话时,称老堡主江老堡主,称少堡主为公子,如果萧姑娘垂青少堡主……”
  
  话末说完,朝天鼻立即忿忿地道:“她根本不是找我,见面先逼我亮剑,接着又指责我在松桃城东官道上,为何那样决绝,这分明另有一个家伙嫁祸于我。”
  
  一句话提醒了众人,所有的目光同时一亮,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而江天涛的心也骤然提到了腔口。毒娘子灵机最快,首先脱口道:“不错,根据彩虹龙女萧湘珍的问话,即可断言另有一人,武功不凡,想为也是极英俊的少年,假借本堡的声威,冒用本堡少堡主的大名,在外面招摇闯祸,不然,彩虹龙女也不敢找上九宫堡的门上来。”
  
  众人一听,似是恍然大悟,但又一时说不出它的道理来。江天涛听得面色一变,掌心中顿时急出一丝汗水。就在这时,一声悠长尖锐的烈马怒嘶径由谷外划空传来。

  江天涛一听这声极熟悉的烈马怒嘶,顿时想起留在谷外的小青,心中一惊,不由脱口低喝:“有人偷马!”马字出口,衣袖微拂,飘然纵下吊桥。

  就在他纵下吊桥的同时,一阵急如采雨的狂奔蹄声,径由谷口传来。江天涛忽然心智一动,暗呼一声“不好”,急忙剎住冲势,他断定必是刚刚离去的彩虹龙女发现了留在谷外的小青,随在后面追来了。念及于此,心知要糟,如果隐身林内,毒娘子等人定会见疑,如果立在原地,又怕彩虹龙女当众问起那夜不理他的事情。

  就在他迟疑不决的一剎那,一点灰影,快如电掣,宝马小青,昂首坚须,已疯狂地奔进了谷口。江天涛一见,面色立变,只见在狂奔的小青身后,果然有一点疾如流矢的粉碧身影,心中一急,不由暗暗叫苦,再想闪躲,已经来不及了。

  江天涛判断得十分正确,在疯狂奔进谷口的小青尾后,果然有一道粉碧色的快速人影,急如星九流失。但那点粉碧身影,刚奔进谷口,突然一闪,顿时消失了。江天涛心中一动,断定彩虹龙女萧湘珍,必是顾忌方才点倒了朝天鼻,不便再追进谷内,因而,一颗焦急万分的心也随之静下来。

  江老堡主、毒娘子、马云山,以及齐鲁双侠、小李广等人,对于江天涛飞身下桥倏然停止,俱都感到十分不解。尤其毒子和齐鲁双侠,发现江天涛俊面色色变,目闪惊急,行止有些进退维谷,因而疑云大起。

  马云山念江天涛与老友湘江叟相识,不由面向桥下,关切地道:“奔进谷来的这匹快马,可是小侠的座骑吗?”
  
  神色逐渐恢复平静的江天涛,强自颔首笑着道:“不错,正是在下的青马。”
  
  话声甫落,宝马小青,昂首竖发,挟着如雨啼声,带起一路火花,疾如奔电般已到了江天涛身前。江天涛一声吆喝,飞身前扑,伸手将马僵握住。小青一见小主人,立即前蹄仰起,引颈一声怒嘶,声音高亢,震耳欲聋。江天涛知道小青过度受惊,急施千斤坠,紧紧拉住僵绳,再度吆喝了两声。小青一连几个旋身,才将前蹄放下,但它看到立在桥上的江老堡主等人,继续急烈地甩着马尾,四蹄不停地移动,再度昂首一声长嘶。

  江老堡主和马云山等人,见小青神骏高大,目光炯炯,一望而知是匹宝驹,不由齐声盛赞好马。江天涛哪里有心去听,表面佯装抚摸着马须,一面觑目偷看谷口。一看之下,大吃一惊,就在粉碧身影消失约谷口小树丛中,正闪烁着一对寒星般的眼睛,因而他断定彩虹龙女仍末离去。

  就在这时,蓦闻江老堡主吩咐道:“快将卫小侠的座马拉至马库去。”

  江天涛闻声回首,只见一个健壮的堡丁已奔下吊桥,急步向马前走来,于是将马交给堡丁,顺手将挂在后鞍的宝剑取下来。就在他取剑在手的同时,马云山,突然虎目一亮,面色立变,他发现江天涛手中的长剑剑柄上,天蓝剑穗上两颗红珠,极似那夜闯堡登楼,盗走老堡主心爱之物的蒙面客所有。由于这一发现,令他顿时提高了惊觉,他闯荡江湖数十年,阅历丰富,遇事干练,虽然疑心已起,但却不露声色。小李广虽然也立在桥上,但他那夜仅与江天涛对了一个照面,因而末能看得清楚,是以这时也末注意到江天涛的宝剑。

  江老堡主一俟江天涛将剑悬在腰间,立即肃容进堡。众人进入堡门,俱都默默前进,各人俱都有各人的心事。江老堡主一直想着如何将紫血玉钗归还给彩虹龙女,而不让三钗帮小觑九宫堡无人。江天涛则一直担心隐身谷口,小树丛中的彩虹龙女是否已发现了他本人。走在身后的马云山,目光一直注视着江天涛悬在腰间的宝剑,同时,脑海里竭力回想着江天涛与雪丹凤,方才在擂台上交手时的剑势,是否有与那夜蒙面客的剑势相同之处。

  毒娘子已视江天涛为眼中钉,肉中刺,心中一直想着如何将江天涛除去的毒计,她总有一种预感,如任江天涛留在堡中,朝天鼻和她势将永无如愿之日。

  齐鲁双侠对江天涛方才飞下吊桥,目光惊闪,已经疑云大起,兄弟二人,俱有同感,江天涛在后花园任浇花小厮的问题,绝不是江天涛自己说的那么单纯。同时,他们根据江天涛认识三钗帮的「湘江叟」褚一彪,因而连想到江天涛也许认识「玉钗」萧湘珍。朝天鼻对江天涛将他救醒,毫不觉得感激,因为他脑海里一直飘浮着丰容丽姿,艳如桃李的彩虹龙女。

  众人进入大厅,江老堡主重新肃容入座,气氛极为沉闷。就在众人就坐之际,一阵清脆悦耳的环佩叮叮声径由厅后传来。众人循声一看,目光同时一亮。只见娟丽秀美,飘然若仙的汪燕玲,黛眉微皱,娇靥笼愁,率领着四个俏丽侍女,衣裙飘拂,环佩叮叮,身形如行云流水般登上后阶,正向大厅上走来。

  马云山等人见汪燕玲乌云高挽,上插金钗,珍珠分缀鬓间,腰悬玉佩,颈扣连环。上穿黄绒霓棠,下着百褶长裙,芙蓉般的娇靥上,薄施脂粉,一望而知,她由擂台回到香闺后,又经过一番梳妆打扮。厅上众人无不暗赞汪燕玲美若天仙,唯独江天涛发现玲妹妹,玉颊削瘦,黛眉笼愁,较前更显憔悴了。

  毒娘子嘴挂阴笑,暗骂汪燕玲不知害躁,在夫婿末确定前,就要前来同筵。朝天鼻的心中更是又妒又气,这样如花似玉般的美人儿本来是自己的娇妻,如今,眼看就要投进别人的怀里。

  汪燕玲走进大厅,立即微垂蝶首,走至老堡主身前,捡任一福,盈盈下拜,同时清脆地恭声道:“玲儿叩见姑父。”
  
  江老堡主虽然觉得汪燕玲这时不该出来,但仍满面慈祥地笑着道:“玲儿,快起来,有什么事吗?”说着,伸手将汪燕玲扶起来。

  汪燕玲盈盈立起,蝶首轻垂,平静地回答道:“顷闻侍女们说,涛哥哥被人点倒了,无法解开穴道,玲儿放心不下,特来前厅一看。”
  
  江老堡主一听,立即哈哈笑了,接着一指朝天鼻,愉快地道:“那不是你涛哥哥吗?”
  
  汪燕玲闻声抬头,举目一看,发现朝天鼻果然在场,不由黛眉微微一皱,似是感到有些意外。朝天鼻见汪燕玲特意前来看他,不由大为高兴,心中妒意,顿时全消,看来这位美丽的表妹,对他仍极关怀。这时见汪燕玲向他望来,立即颔首微笑,同时感激地道:“谢谢玲妹,小兄已经好了。”
  
  江老堡主肃手一指江天涛,立即愉快地道:“这要多谢卫小侠的妙手绝学,否则,你涛哥哥至少要晕睡到深夜子时始能醒来。”说罢,又是一声爽朗而愉快地哈哈大笑。

  江天涛立即礼貌地拱揖垂首,低呼一声小姐以示谦虚施礼。汪燕玲低垂眼帘,看也不看江天涛一眼,大有怪他多事之意,接着,面向老堡主,裣衽一福,同时平静地道:“既然表哥已经无事,玲儿就此回去了。”礼罢立起,翩然转身,径向后厅门走去,立在厅门一角的四个俏丽侍女,立即随在汪燕玲身后。

  毒娘子善忌,她断定汪燕玲出来的目的,旨在看着外面的形势,至于说是关心朝天鼻,只不过是借口而已。江老堡主一俟汪燕玲的背影消失在屏壁之后,即请众人依序入坐,江天涛依然坐在宾位首席上。肃立四角的侍女们,立即趋前捧壶为各人杯中满酒。

  江老堡主将一直握在手中的紫血玉钗谨慎地放在席桌一角,方才脸上的愉快神色也随之消失了。一俟众人饮罢了杯中酒,老堡主凝重地看了一眼毫光闪射的紫血玉钗,即对齐鲁双侠谦和地道:“英、侠二兄均与玉扇秀士皇甫大侠交稍莫逆,对萧姑娘前来本堡点倒小犬之事不知是否应该先与他商议商议。”
  
  齐鲁双侠伺时起立,由黄衫儒土金剑英,恭声道:“据卑职所知,三钗帮虽以金、银、玉三钗综理帮务,但遇有重大疑难之事,必先请示银钗皇甫香之父玉扇秀士皇甫阳后,再作最后决定。由此可见三钗是如何地敬重玉扇秀士。今天萧姑娘前来闹事,以卑职判断,绝不是三钗帮前来挑衅,而是萧姑娘一己之事,如果将此事告知玉扇秀士,也许反将事体扩大,以至弄假成真,促成骑虎之势。”
  
  江老堡主抚鬓颔首,马云山等人齐声应是。朝天鼻以为金氏兄弟与玉扇秀士皇甫阳是好友,因而偏向三钗帮,有意循私,立即不满地沉声道:“以金大侠之意,彩虹龙女前来本堡闹事,居然胆敢钗钉堡门,点伤本人,本堡应该采何态度?”
  
  金剑英当着者堡主之面,虽然不便驳斥,但他也不愿正眼去看朝天鼻,依然面向江老堡主,恭声道:“以卑职之见,本堡可派一能言善辩,武功独特之士代表老堡主,前去东梁山访问,趁机将紫血玉钗交给富帮主或萧姑娘本人,要她们知道老堡主年高慈爱,涵养如海,不与她们后生晚辈一般见识。同时,要她们不敢小觑本堡无人,以上浅见,倘请老堡主裁决。”
TOP Posted: 05-15 21:29 #27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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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老堡主一听,十分赞许,马云山、宁道通等人,无不齐声赞好,由衷佩服,俱都盛赞有见地。毒娘子灵智一动,毒计立生,急忙起身,关切地道:“归还玉钗,责任重大,偶一疏忽,极易引起双方干戈,人选必须慎重。以贱妾之见,如能请卫小侠前去,最为合适,不但可以转达老堡主之宽容德意,且可说明少堡主绝无干预萧姑娘职权之事,万一该帮高手中,有人起而刁难,以卫小侠的高绝武功必可技惊四座,震慑群雄,三钗自是不敢再小觑本堡,贱妾之言,倘请老堡主三思。”
  
  江天涛何等聪明,一听之下,即知这是一条借刀杀人,一石二鸟的阴损毒计,如此以来,既可借三钗之力除去她的眼中钉,且可惜他之力打击玉钗,为狗子朝天鼻出一点倒霉之气。心念末结,蓦见江老堡主,皱眉抚胡,缓缓摇头,道:“卫小侠留剑在外,随时可能有人前来挑战,怎好让卫小侠失信于人。”
  
  马云山、宁道通,以及齐鲁双侠等人对毒娘子的建议均极赞同,但他们却俱都顾忌江天涛不是九宫堡的高手,因而不便出口附和。江天涛虽然极愿代父前去东梁山,但他却怕遇见玉钗,那时不但与事无补,反而徒增麻烦,因而,他也不敢慨然应允前去。

  谈至此处,俱都闷声饮酒,默默无言,每个人的脑海里都在慎重考虑派谁前去最为合适。但是,每个人思考的结果俱都是除了江天涛一人外,必须老堡主陆地神龙江浩海亲自前去。因为,每人都有自知之明,对付三钗帮中的一流高手,俱都有余,如果要想战胜金、银、玉三钗,则个个没有把握。

  江老堡主见马云山等人,个个神色凝重,俱都默默沉思,愈觉得归还玉钗的人选重要,但他也是苦思无人。一俟酒筵完毕,老堡主即请江天涛前去内堡休息。于是,老堡主与江天涛在前,马云山、毒娘子和朝天鼻等人跟随在后。

  走下后厅台阶,即是一座高大青石屏壁,上面虽有一面巨幅约五福献寿,中央的寿字和五只蝙蝠的十只眼睛,俱都漆成殷红,令人看来十分醒目。绕过屏壁,迎面八九文处,即是内堡的堂皇门楼,虽是青石建筑,但却俱是以石刻成的雕梁画栋。
 








 


 



[武侠]绣衣云鬓(全本)-6





 
第八章 夜议擒窃贼
 
  到内堡达门楼下,马云山、宁道通,以及齐鲁双侠、小李广钟清等,同时停步,躬身相送。

  马云山一直怀疑江天涛的那柄宝剑,因而在他停步的同时,急忙向前两步,含意颇深地恭声道:“卑职对前去东梁山的人选,倘有浅见,稍时请老堡主再莅临前厅详谈。”

  江老堡主断定马云山必有当众不便言明之处,因而略一沉思,立即颔首道:“好,老朽随即前来。”

  毒娘子根据江老堡主引江天涛进入内堡之事,便知老堡主对江天涛曾任花园小厮的事,已不重视,因而心中十分焦急。这是心中一动,急忙恭声讯:“马大侠既然有事磋商,就请老堡回厅商谈,卫小侠可由少堡主恭陪,贱妾同去布置。”

  江天涛一听,心中立生警觉,不由暗自冷冷地笑了。老堡主自是不会想到毒娘子别有居心,加之急欲知道马云山的人选建议,因而愉快地一领皓首,即向江天涛,歉意地笑着道:“老朽因事,暂时失陪,务请小侠见谅,谨命小犬天涛,恭陪小侠前去老朽的则院休息。”

  江天涛急忙拱手躬身道:“老前辈有事请便。”

  江老堡主不便先行离去,愉快地哈哈一笑,立即肃手亲切地道:“卫小侠先请。”

  江天涛不便过份推辞,恭声应是,转身向门内走去。朝天鼻与江天涛并肩,毒娘子紧紧跟在身后。进入内堡,江天涛的双目不禁有些湿润,看到庞大古老的高楼方阁,经过回曲有序的石廊院落,内心无不感到亲切。想到自己的生命,险些丧失在贱婢毒娘子和总管闵五魁之手,心中便不禁升起一股强烈怒火。当年如非恩师救起,抚养成人,传授绝艺,恐怕永无出头之日,揭发这两个恶仆的欺天阴谋,这座古老的九宫堡势必落入这贱妇之手。

  朝天鼻只是低头前进,默默不语,他自觉讲武功,谈学识,比英貌,论气质,都不如曾任过后花园小厮的卫明,因而他心里压抑着太多的自卑。毒娘子看在眼里,又妒又气,心中充满了更多的怨毒。她不但恨江天涛,同时也恨自己不争气的儿子朝天鼻。虽然,俗语说:富贵天注定,因果冥冥中。但她却一直不服,她不相信她的儿子,天生就是奴才命。如今,想到朝天鼻的贪图游乐,不学无术,任她说破了嘴皮也不知上进的情形,她也不自禁觅地慨然摇了摇头。毒娘子看到这番情形,觉得必须将朝天真的真正出身,提前告诉给他了,要他知道,他并不是真正的少堡主。

  由于江天涛目览内堡,朝天鼻颓丧自卑。毒娘子正想着如何要朝天鼻知道他是她的亲生儿子,而成为她攫取九宫堡的得力助手,是以三人默默前进,都不觉得情形反常。三人沿着右进长廊,经过数栋阁楼,前面已现出一座月形拱门,孔花石墙的独立小院来。江天涛举目细看,发现院中除了一座独立石阁和三五株针松,一两丛修竹外,再没有什么了。石阁有两层,四周围有雕栏,形式苍劲古老,显得格外清幽,在正面的高檐下,横悬一方黑匾,上书三个金字:“「怡然阁」。

  江天涛看罢,断定这座别院,必是老父经常憩息之所。心念间,果闻朝天鼻道:“前面就是家父的则院怡然阁了。”

  江天涛身临老父憩息之处,心神向往,神色肃穆,立即谦恭地点了点头。进入院门,立即扑来一阵芬芳花香,在怡然阁的四周,种植了无数奇花,五颜六色,红绿间发,愈显得清幽高雅。就在这时,阁应内急步跑出两个垂髻小僮来。

  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穿青衣,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穿墨绿,两人俱都生得唇红齿白,十分清秀。两个小僮来至朝天鼻身前,同时一拱手,恭声道:“清儿、安儿,给少堡主请安。”

  朝天鼻立即沉声道:“这位是卫小侠,暂时在此住几天,你们两人要听他的话,快些上前见礼。”

  两个小僮一听,立即趴在地上叩头。江天涛颔首答礼,俊面挂着愉快地微笑,一俟两个小僮起来,立即亲切地抚摸了一下两个小僮的肩头。

  毒娘子立在身后,趁机向朝天鼻施了一个眼神,接着谦和地道:“小侠飞马聘驰,连翻搏斗,想必已经倦了,就请小侠早些安歇吧!”

  朝天鼻正感到和江天涛在一起不知说什么好,也急忙拱手道:“在下暂且告退,稍时再来请教。”

  江天涛见毒娘子和朝天鼻告辞,正合心意,于是急忙还礼,谦和地笑着道:“二位有事请便,在下确也有些倦了。”
  
  于是,江天涛反客为主,便将毒娘子和朝天鼻送至门外。一俟朝天鼻和毒娘子离去,江天涛立即折身走进阁厅,两个小僮已捧来一杯香茶,放在正中的檀桌上。厅内陈设简高雅,壁上悬有不少幅古画,其中有山水,有人物,有骏马,俱是出自唐宋名家。

  江天涛扶梯登阁,视界顿时开阔,前后通天格门,左右各有一室。走出前门,凭栏远眺,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耸入半空的摘星楼,想到那夜冒死登楼,得到的仅是一只绣衣左袖,他不由恨透了毒娘子和死去的闵五魁。他游目看了一眼内堡,突然发现立身的怡然阁,恰好与表妹汪燕玲的闺楼遥遥相对,他清楚地看到小翠花正在前廊上走动。

  他心中一急,本能地挥了挥手,但是那个小翠花,并末看见,接着折身走进楼内去了。江天涛游目看了看堡内,高楼石阁,房屋榔比,距离汪燕玲的闺楼,倘隔有数重院落。在这一剎那,他才蓦然惊觉到,今后要再想进入表妹汪燕玲的香闺恐怕真的难如登天了。如今住在阁上,处处受到限制,绝不可能任意走动,如果借口前去花园,必然引人起疑,即使此刻,暗中树后,也许已有了毒娘子的心腹正在监视。

  心念至此,想到方才冒然挥手,心中十分后悔,因而折身走进阁内。走进左边一间,里面储满了古书,一张汉王方桌,上面置有笔墨,江天涛知道这是父亲的书房。再至右间一看,寝榻被褥,十分整洁,房屋的形式,和表妹汪燕玲的香闺极为相似,他知道这是父亲的卧室。

  江天涛就在一张方墩上坐下来,想到由梵净山回来,倘末拜见恩师,心中愈加焦急,这时想来,才发觉进入内堡实是进了笼牢,反而不自由了。懊恼之余,盘膝假寐,不觉入睡,但他仍不时听到阁厅中的两个小僮走动和谨慎地谈话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淡淡幽香徐徐飘入鼻孔。渐渐那丝淡淡幽香,变得又浓郁,又甜腻,令他心神一荡,抨然跳动,一股奇异热流,径由小肮,滚滚而发,剎那间布满周身。

  江天涛悚然一惊,意念中急忙去睁眼睛,但一睁之下,眼皮沉重,竟然没有睁开。江天涛这一惊非同小可,神志顿时清醒过来,同时也清楚了正处在什么境地中。他挺身舒腿,心想立起来,但四肢已不听他的指挥,显得十分乏力。这时,他已意识到,那丝浓郁甜腻的香味来由,同时,脑海里闪电般掠过一个可怕的人影「毒娘子」。

  江天涛一想到阴凉狡桧,足智多谋的毒娘子,便身不由己地打了一个冷战。这个冷战对他神志的清醒有了极大的帮助,令他意识到处境已极危险,应该尽速运功调息。心念一动,口诀立生,一阵朱仙果的清凉异香立时弥漫口腔,功力也随之凝聚,丹田中那股奇异难耐的热流,立时被减弱驱逐。

  就在这时,一阵轻盈地脚步声,挟杂着长裙曳地声径由外间传来。江天涛神志已经清醒,功力完全恢复,他徐徐睁开一线眼缝,发现室内漆黑,心中一惊,不由暗呼,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就在他心中暗呼的同时,一蓬烛光,径由外间射进来。随着烛光的扩大和接近,一个秀发披散,靥如牡丹,手里端着烛台的狐媚少女轻盈地走进室来。
  
  狐媚少女双十年华,生得挺鼻樱口,眉目如昼,身穿水红紧身亵衣,外罩锦缎落地大擎,高耸的王乳,富有弹性的娇躯,织腰、肥臂,毕露无遗。她摆动着手中的那支火苗盈寸的红烛,闪动着那双澄澈如秋水的明眸,似是在寻找黑暗中的江天涛正在何处。当她发现江天涛盘膝坐在方墩上,微皱着剑眉,紧合着双目,仍在作着运功调息之势,不由狐媚地笑了。
  
  她轻咬着樱唇,悄悄将烛台放在桌上,大胆地走至江天涛面前,竟以媚人的眼神刻意地打量起来。当她发现江天涛丰神秀拔,英挺俊逸,即使以玉树临风不足以言其美的时候,她完全惊呆了,这似乎较她想象的尤为英俊。久久,她才将微张的樱口合起来,在她狐媚艳丽的娇靥上,立即掠过一丝渴求的光彩,那双澄澈的眸子里不时闪烁着奇异的光辉,她情不自禁地再向江天涛的面前走去。

  正在觑目偷看的江天涛,这时已完全洞悉了这个青春饱丽,狐媚诱人的少女的来意和居心。同时,他也断定这个带着醉人的媚笑,娇躯充满了热力和诱惑的少女必是毒娘子的心腹。江天涛一想到毒娘子,满腹的怒火顿时高炽起来。这时见狐媚少女,竟展露着荡笑向身前逼来,不由沉哼一声,倏然睁开了眼睛。两道冷电般的目光,宛如两柄利剑直射在狐媚少女的娇靥上。

  正在意乱神迷的狐媚少女,不由大吃一惊,面色立变,脱口一声娇呼,慌得急忙下拜,同时,惶声道:“小婢幻娘叩见卫相公。”

  江天涛听她自称小婢,知是堡中的侍女,立即沉声道:“你起来!”说着也由方墩上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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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媚侍女幻娘,恭声应是,缓缓立起,两手紧紧里着大髦,羞惭地低着头,轻轻向后退了两步。她惶急迷惑地觑目偷看,发现江天涛俊面红润,朗目有神,丝毫没有中了欢喜鸳鸯玉露香的痴狂现象。毒娘子对她说,中了欢喜鸳鸯玉露香的男人,双颊殷红,眼布血丝,神情如痴如狂,宛如一只疯虎。但是,这位英挺俊美的卫相公却神志清醒,一如常人,她想,也许是毒娘子有了错误。

  就在这时,外间阁梯上又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江天涛凝神一听,即知来人不止一个,同时他断定来人,必是因为听到幻娘的那声惊叫而上来察看,于是面向幻娘,沉声道:“你们一共来了几人?”

  幻娘垂首恭声道:“除了小婢外,倘有青莲,粉荷!”话声甫落,随着急促脚步声的接近,室门口又现出两个神色惊异,姿色抚媚的侍女来。

  两个狐媚侍女一看室内情形,粉面同变,大感意外,同时惊呆了。正在负手卓立,俊面含威的江天涛,一见两个侍女,立即命令道:“你们两人也进来。”

  两个侍女一定神,心知不妙,急步走进室内,同时裣衽下跪,急忙恭声道:“小婢青莲、粉荷,叩见卫相公。”

  江天涛皱眉唔了一声,沉声道:“是谁派你们来此?”

  幻娘、青莲和粉荷同时恭声道:“小婢等奉老堡主之命,前来侍候卫相公。”

  江天涛冷冷一笑,立即沉声道:“为何不说是贵堡的掌院毒娘子?”

  幻娘三人一听,面色立时大变,俱都身不由己地打了一个冷战,同时心慌意乱地立即低下了头。

  江天涛沉声道:“回告贵堡女掌院,谢谢她的美意,就说此地有两个小僮足够了。”

  幻娘末待江天涛说完,立即恭声道:“清儿和安儿均是老堡主的身边书僮,他们已去侍候老堡主去了。”

  江天涛一听,似乎想起什么,转首看了一眼漆黑的窗外,不由急声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幻娘三人同时恭声道:“二更已经过了。”

  江天涛大吃一惊,不由急声道:“老堡主可曾来过?”

  幻娘三人同时摇了摇头,由青莲回答道:“老堡主和马总管等仍在前厅磋商急事,今夜恐怕不会来了!”

  江天涛一听,这时才知道「镇拐震九州」马云山,已被父亲聘为「九宫堡」的外务总管了。但他听说老父仍在厅上磋商事倩,不禁有些怀疑,因而不解地和声道:“你们怎知老堡主仍在前厅上?”

  粉荷见江天涛神色已经缓和,惶惧之心顿时大减,因而自作聪明地回答道:“因为闵夫人被老堡主请去,至今尚未回来。”

  江天涛一听闵夫人顿时大怒,他确没想到毒娘子在仆妇侍女间,居然胆敢自称夫人,不由剑眉一轩,突然厉声道:“老夫人去世多年,堡中哪里还有夫人?”这声厉喝,骤然而发,声音塌然震耳,吓得幻娘三人,魂飞胆裂,转身奔下阁梯。

  江天涛一见,顿时惊觉失态,但他索性厉声道:“在下郑重警告尔等三人,如果末经呼唤,胆敢擅自土来,可不要怨在下手辣心狠,挥剑杀人。”江天涛厉声说罢,心犹未甘,想到毒娘子的故作妄为,只气得浑身颤抖,忿忿地坐在方墩上。

  夜静更深,江天涛那声厉喝之后,立即又趋于沉寂,阵阵隐约可闻的惶惧颤抖声和嚎嗓的嗓泣声径由下面阁厅中飘上来。江天涛知道是幻娘等三人受到过份惊吓而发出的恐惧哭声,他心中也升起一丝怜悯。但是他无法断定她们是毒娘子的心腹人,还是被迫而来的,也不敢作什么表示。
  
  他听了粉荷方才的话,断定毒娘子原就隐在此地暗中指挥,而是在数刻之前或片刻之前,才被父亲派人唤去。念及至此,心中十分不解,堡中又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竟然直到深更夜半仍在磋商聚会。于是,不解地走出外室,推开正面阁门,举目一看,发现摘星楼下,果然透出一蓬灯光。游目再看,心头不由一震,内堡灯光俱已熄灭,唯独遥遥相对的表妹闺楼上依然亮着灯光。

  江天涛不但疑惑不解,也有些心神不安了。最后,他决心潜至摘星楼下,隐身暗中察看,他自觉应该为老父分忧,他也有责任维护九宫堡在武林中的威望。

  就在他意念决定,准备腾空而起的同时,蓦闻身后阁梯上,隐约传来一阵谨慎而轻微的脚步声。江天涛一听,大吃一惊,所幸尚未曾离去,因而他觉得如不能让幻娘三人遵守末经呼唤绝不上楼的规定,势必严重地影响他的行动。心念电转,急忙面向阁内,故意震耳一声厉喝:“什么人?”

  喝声甫落,沙的一声枝叶轻响径由院外西南方划空传来。江天涛顿时惊觉,倏然转身,循声一看。只见一道快速人影正由十数丈外的高大梧桐上升身已经不见。
  
  江天涛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他根本没想到院外的梧桐树上尚隐着有人,想到方才几乎腾上房面,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尤其,那人的轻功不俗,看身影极似那个灰衣老人陈振择,心想:莫非这老儿与毒娘子暗中勾结不成?继而一想,又觉不妥,既然父亲等人在厅上磋商事情,陈振绎也是堡中最重要的一员,他怎能抽身前来暗中窥探自己的言行?

  心念至此,不由暗暗感激方才意欲上来的侍女,如不是及时厉声喝阻,隐身树上的陈振择误以为发现了他,而惊惶逸去,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由于心中感激,不自觉地折身走进阁内,凝目一看,发现黑暗中的楼梯口正卧着一个娇小人影。

  江天涛心中一惊,急步走了过去,俯首一看,正是狐媚艳丽的侍女幻娘,她已被那声厉喝吓晕了过去。由于救人心切,俯身将幻娘丰满而富弹性的娇躯抱起来,这时他才发现幻娘已换了一身紫兰色的侍女衣服。

  江天涛发现下面灯光明亮,急急奔了下去,同时急声说道:“你们快来,幻娘晕过去了。”
  
  青莲、粉荷俱都面色苍白,神情有着痴呆,立在一个角落里,早已吓傻了。她们俩听了江天涛的那声震耳厉喝,又见幻娘久久没有下来,俱都以为江天涛早将幻娘杀了。

  江天涛抱着幻娘,急奔而下,发现阁底中,高悬十数宫灯,光明如同白昼,正中仍摆着一桌酒席,但桌上仅设一个酒杯,一副碗筷。继而发现青莲、粉荷,仍立在一角兀自发呆,不由再度急声说:“快来,幻娘吓晕了。”

  青莲、粉荷见江天涛神色慌急地抱着幻娘下来,再度吃了一惊,这时听说幻娘没死,才战战兢兢地急步走过来。江天涛发现桌上有酒,立即抱着幻娘,坐在正中为他设置的大椅上,急忙斟满一杯,就要灌进幻娘的樱口里。

  青莲、粉荷一见,面色同时大变,慌得急忙阻止道:“卫相公使不得,卫相公使不得……”

  江天涛听得一愣,立即不解地问:“为什么?”

  青莲、粉荷顿时惊觉失态,久久,才摇摇头道:“幻娘姊姊不会饮酒!”

  江天涛根据两人的神色,心中似有所悟,不由细看杯中的酒色。青莲、粉荷一见,面色再变,浑身微抖,恐惧地缓缓后退。江天涛断定酒中有毒,细看酒色,澄澈清朗,又毫无一丝渗有毒药的迹象。举起杯来一闻,浓醇甘香,毫无杂味。

  虽然如此,但他仍不放心,因为毒娘子不但心毒手毒,倘有一身绝毒的暗器和毒药,毒香,毒丸等。他看看看怀中的幻娘,柳眉弯弯,睫毛长长,挺直的鼻子,菱形的小嘴,丰腺的香腮,圆润的耳垂,玉蜂高耸,酥胸起伏,竟是一个千真万确的睡美人。审视间,他的心神蓦然一荡,双颊突然发烧,那阵奇异难耐的热流再度由小肮丹田中徐徐地生起来。

  江天涛悚然一惊,顿时发觉那阵浓郁甜腻的香味,仍弥漫在整个阁厅内。游目一看,发现距离阁梯不远的高九土,放着一座精巧细嫩的白钢小鼎炉。一缕淡淡白烟,松松上升,直达阁楼,径由梯口撩绕飘进上层。江天涛一见,顿时大怒,再看看青莲和粉荷,正一瞬不瞬地四只眼睛望着它的俊面和怀中的幻娘,目光奇异,分不出是嫉,是羡,是妒。于是俊面一红,立即怒声道:“还不快些接过去。”说着,两臂立即托起了晕睡在怀里的幻娘。

  青莲、粉荷一见,慌得匆匆走了过来,急忙将幻娘协力接过去,立即放在一张宽型的长凳上。江天涛端起桌上的酒杯,急步走至小鼎炉前,掀开鼎盖,立即将酒杯的酒倾进鼎炉内。嗤的一声轻响,暴起一股淡绿浓烟,那阵甜甜腻腻的香味更浓了。江天涛见满杯的酒倾入鼎内没有起火,断定酒中无毒,但想到青莲、粉荷的惊惶神色,又觉得这其中定有不轨。

  他发觉青莲、粉荷神色平静,一如常人,必是在事先服了毒娘子给她们的解药,而自己没有过份中毒的原因,想必是朱仙果存在血液中的灵气,发生了作用于是,缓缓转过头来,威凌地望着早已惊得粉面苍白,神情惶慌的青莲、粉荷两人,指着小鼎炉,低沉问道:“这里面是什么香?”

  青莲、粉荷,极为恐惧地低声道:“……玉……露……香……”

  江天涛立即又逼问了一句:“有什么妙用?”

  青莲、粉荷见问,原已有些苍白的粉面,顿时通红,同时羞涩地低下了头。

  江天涛心中一动,故意怒声道:“酒里放的什么香?”

  青莲两人惊得浑身一战,急忙用极轻微的声音头声说:“也……是……玉露……香……”

  江天涛一听,恍然大悟,方才幻娘上去必是请他下来晚餐,希望在烟香失灵后,再利用酒来毒他。

  他根据自己生理上的变化和青莲三人的羞涩,这种玉露香的作用已极明显,于是,冷冷一笑,故意沉声道:“请即转告贵堡女掌院,在下与她远无宿仇,近无嫌怨,为何用这等玩笑戏耍在下,这事如果传至老堡主的耳里,大家都不体面。”说罢,不屑地冷哼一声,径自沿梯走上阁去。

  来至内室,心情焦躁,十分烦闷,不由扬腕震熄了红烛,和衣倒在床上,他的脑海里一直盘旋者这一连串发生的意外问题。他在「绣衣」末找全前,尽可能不与「毒娘子」公然作对,尤不可增加她心理上的猜忌。同时,要笼络住青莲,粉荷和幻娘的心,使她们甘为己用。其次,必须要和表妹取得连络,明了堡中情形然后方能暗中行事,否则,终日住在阁上,形如没有耳朵的大瞎子。

  江天涛思潮起伏,掘转覆侧,时坐时卧,时而在室中镀步,心绪纷乱已达极点。蓦然,他的星目一亮,心头一震,倏然由床上跃身下来。因为,他发现父亲的这座卧室与母亲璇玑玉女的寝室现在表妹汪燕玲住的香闺,不但形式完全相同,而在床边的石壁前,同样地悬着一幅猩红大绒幕。

  江天涛断定绒幕后也许有通向地下的石门暗梯,他悄悄走至绒炜,掀开壁幕一看,顿时惊喜欲狂,他发现石壁上的形式与表妹汪燕玲香闺壁上的形式完全一样。于是,默运功力,将两掌平贴在第三块方石上,沉劲用力一推,石壁上立即发出一阵沙沙轻响,一个门形石缝立即现出来。

  江天涛这一喜非同小可,几乎忍不住呼出声来,他的两掌也因过度的紧张和兴旧而渗满了汗水。继续再向内推,逐渐现出一道门缝,阴寒的冷风立即扑出来。江天涛不敢大意,急忙退至室外,悄悄走至梯口一看,发现下面阁厅的宫灯大部已熄,断定幻娘三人已进入侧房休息,如果不经呼唤,她们是绝不敢再上来,于是折身走进石门内。

  进入石门,凝目细看,一道斜下阶梯,形式完全一样,于是沿级走下台阶,下面同样地有一道小铁门。江天涛悄悄拉开铁门,探首一看,果然是宽大而向内弯的隧道,不少座大铁门上的红绿宝石,闪烁着耀眼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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